虞氏在此二事上无人可敌。钱粮皆流通之物,无论在州内流转还是运往州外,水路乃重中之重。故无论陈王倒后,扬州何去何从,虞氏皆大有可为。”
虞衍的目光微亮,还想再说,这时,一位管事走过来,请我等入舱用膳。
我不再多说,与虞衍行一礼,自往舱中而去。
不多时日,扬州城已经在望。
抵达的前一日夜里,陆笈对公子道:“有一事,我思索良久,欲与元初商议。到了扬州之后,元初可不必去见陈王。”
公子道:“为何?”
“不瞒元初,我等早已布下罗网,欲就算无虞松之事,也必不留陈王。”
公子并无讶色,颔首:“如此。不知除去陈王之后,府上有何意愿?”
陆笈道:“正是因此事,家中分歧甚重,相持不下,故至今未下决心。”
“哦?”公子道,“怎讲?”
“如元初所言,清除陈王之后,扬州独力难支,必寻求倚仗,分歧因此而起。”陆笈道,“陆氏与豫章王的关系,元初当知晓。豫章王后兄长陆班一支,子弟多投身官宦,故虽是旁系,但在族中说话颇有分量。对于结盟之事,陆班主张投靠豫章王,两部兵马合作一处,可保割据一方。”
听到豫章王的名字,我心中动了一下。
虽然已经有一阵子不曾得他消息,但他果然不曾闲着。
公子颔首:“不失为良策。”
“于陆班自是良策,于扬州则不是。”陆笈道。
“怎讲?”
“豫章王有问鼎之志,说是结盟,其实也不过要将扬州收入囊中,与陈王无异。”
“如此,”公子道,“未知以令尊之意,属意何方?”
“我前番说过,赵王、济北王等皆有结盟之意。”陆笈道,“此外,大长公主和淮阴侯亦曾遣使密谈。”
听到大长公主的名号,我不由地愣了一下。
公子的脸上亦闪过一丝讶色。
此事想一想,其实也不足为奇。桓肃和大长公主如今占着谯郡,且与豫兖青徐诸多王侯交好,盘踞一方。而淮阴侯则更是早在东平王时就占了长安,至今坚称广陵王才是正统。但凡想要争夺天下的人,都不会绕开扬州,他们来打陆氏的主意,那是再自然不过。
“如此。”公子道,“伯载这般坦诚,想来就算我执意要去见陈王,也难行半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