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孤在辽东备下了一处大墓,主室棺椁可容两人。”他闷咳两声,缓缓道,“……若治不好,你就陪孤躺进去。”
我一愣。
啧啧。
这威胁倒是新鲜。
这是接生要包生儿子,治病要包百病消。
怪不得他把扬州让得那般大方,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白喝的道理。
不过我当然知道他也就只能说说狠话,斗嘴我是从不会示弱的。正当我想开口顶回去,秦王突然咳嗽起来,侧向一边捂着嘴,声音闷钝,身体蜷了起来。
侍从忙上前扶着他,给他拍背。
“殿下如今虚弱,万不可说这么多话。”他劝道。
秦王咳了好一会,苍白的脸上反而泛起些微血色,目带水光,竟是我见犹怜。平复下来之后,他喝一点水,重新靠在隐枕上,抬抬手,让侍从退下。
片刻,他又看向我。
我识趣地闭嘴。
内室里只剩下了我和他,安静得只剩下秦王微喘的呼吸。
莫名的,我有些坐不住。
“我去看看那药熬得如何了。”说罢,我站起身来,也不等他应允,自往外走去。
秦王喜欢张扬,每次去雒阳或者需要出现在百姓面前的时候,他总是大张旗鼓,仪仗浩浩荡荡,仿佛生怕有谁看不到。
不过那都是用来唬人的,真正有事的时候,他就像一只潜行捕猎的猫,神不知鬼不觉。便如上回在雒阳救皇帝和太后的时候,他突然出现在我和公子面前,如同鬼魅。
此番,与上回一样低调收敛。
秦王的侍从,包括裴焕、冯旦、卫士和两个随身服侍之人,总共不过三十多人,在偌大的宫室中撒开,可谓寥寥无几。
裴焕负责宫外防务,宫内总管所有事情的,是冯旦。
他自从看到我,便似看到了救星似的,对我有求必应,还拉着我大吐苦水。
“殿下为人,姊姊也知晓,要强得很。”他说,“此处毕竟远离居庸,谢长史本想将王府中的内侍都派来,再加派千人精锐护送,将这离宫方圆十里都驻守起来。可大王说人越多行动越是不便,会生出无谓的拖延。且这般大动静,必引人注目,反而容易声张出去。最后商议之下,他执意就带这么些人,谢长史也无法,只好听他的。”
我说:“他这般想也不无道理。既是赶着治病,自当轻便为上,顾虑太多反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