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我端着药回到秦王帐中,玉鸢还在。
秦王刚吃完了一碗肉穈粥,见我进来,道:“怎去了这般久?”
我说:“煎药总要工夫。”说罢,将药碗端上前去。
这药的味道很是不好,玉鸢乍闻到,眉头皱了皱。
“这是什么药?”她说,“这般难闻。”
我说:“便是给殿下治病的药。”
玉鸢没理会我,向秦王道:“我去取些蜜饯来吧,殿下从前喝药都要放的。”
“不必。”秦王道,“喝惯了。”说着,他将药碗拿起,吹了吹上面的热气,慢慢喝下去。
玉鸢看着他,神色颇是于心不忍。
我心想,这人从前喝药都要放蜜饯么?啧啧,果然人不可貌相,堂堂秦王,威名显赫,原来这般娇气。反而是公子那样看着娇生惯养的人,喝药的时候从来什么也不加,连眉头也不皱一下。
待得秦王把药喝完,玉鸢忙递上一杯清水给他漱口。
我看着这边没事了,收起药碗正当要下去,秦王却将我叫住。
“云霓生,”他说,“让侍从来收拾,那本书你还未念完,继续念。”
我心底翻个白眼,只得将药碗交给侍从,将旁边案上的书拿起来。
玉鸢看了看我,对秦王道:“殿下一路奔波,还是歇息吧。”
“孤还不累。”秦王说着,靠在隐枕上,对玉鸢道,“这些日子,你助谢长史料理王府事务,辛苦了。”
玉鸢唇角弯了弯:“殿下哪里话,不辛苦。”
“你今日必是一早便起了来,忙前忙后,现下无事,你去歇息吧。”秦王温声道。
玉鸢眸光动了动,泛起些温柔之色。
“那……”她犹豫了一下,道,“我先下去了。”
秦王道:“去吧。”
玉鸢站起身来,行了礼,告退而去。
看着她款款离去的身影,我不禁有些同情。明明是个刚强女子,秦王方才不过好声好气哄两句,她就变得乖巧服帖。
如花似玉年华大好,出身又是上乘,喜欢谁家儿郎不好,偏偏喜欢秦王。
“愣着做甚。”正当我神游,秦王淡淡的声音传来。
他靠在隐枕上,已经闭上了眼睛:“还不快念。”
数日之后,范阳郡传来消息,高阳国、河间国、章武国的兵马果然进攻范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