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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我这个人,天生多疑,对于从前未打过交道,不知其本性的人,我从不敢轻信。何况这种节骨眼上的大事,更不可放松警惕,否则一旦失误,后果不堪设想。
至于公子对他的评价,我仍然觉得,那只能算是从前的观感。雒阳这一年多来腥风血雨,变故甚大,王霄这种处于漩涡中心的人,可以有一万种道理改变心性。
以我所见,这个王霄,若不是忍辱负重的大忠,那堪比优伶的大奸,须得倍加小心。
王霄问我:“大将军要我如何行事,我听凭吩咐。”
我颔首,道:“王将军当知晓,现下桓都督已改任侍中,正在扬州追随圣上,此番行事,亦是圣谕。”
王霄道:“这我知晓。圣上在圣旨中令北军辅佐秦王拿下雒阳,未知秦王兵马何在?”
秦王率十万大军来攻打雒阳的事,现在仍是机密。如果王霄有贰心,我告诉他,他定然会透露给赵王。如此一来,不但策反北军的谋划泡汤,还会让赵王提前集结好兵马,杀了谢浚,对付秦王。最坏的,是赵王在重压之下,会与济北王联手,将计就计,一面对付秦王一面趁虚而入进攻辽东。
这个风险太大,在确定王霄本心之前,我不可大意,须得试他一试。
“王将军当是已经听到了秦王染疫的风声。”我说。
王霄点头:“听说了。”
“那么谢浚谢长史来与赵王议和结盟之事,王将军应当也知道了。”
“正是。”
“不瞒王将军,”我说,“秦王已经命在旦夕,每日只靠药石吊着命。圣上的圣旨所说的秦王兵马,说的就是谢长史一行,他此番来雒阳,带了三千兵马。”
王霄露出惊诧之色。
“三千?”他问。
“正是。”
“据我所知,秦王麾下兵马已近二十万人,为何不率大军前来?”
“秦王麾下兵马,是秦王的。济北王当下攻取了范阳,威胁上谷,秦王还在居庸城中,不可无大军护卫。”我说,“且谢长史若带大军上路,必引起赵王和济北王警觉,若二人联手阻击,将是一场大战。圣上和大将军思虑之下,决定以智取为上。大将军知王将军秉性,亦知北军弟兄忠于圣上,不愿为诸侯卖命,故使在下携圣旨和手书而来,望王将军和众弟兄率部投诚,替天行道。”
王霄颔首:“如此说来,此战倚重者,乃是北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