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宅子总能住进去时运不济的人,也算京中传奇。
王霄显然颇有自知之明,以卧病老母需要人照料,不能离乡为由,将妻儿都留在了青州老家里。
这显然大好,一来我的身份不容易戳穿,二来我不必应付许多人,甚为省事。
“你不可大意。”进家门之前,王霄认真地警告我,“我这宅中虽仆人不多,但必有赵王眼线。”
“哦?”我问,“将军怎知?”
“我那案上有一只青玉镇纸,长半尺。每有书信捎来,我阅毕之后,必以镇纸为尺,记下书信摆置位置。但我每离开之后,回来再看,位置皆有所移动。我多次告诫府中侍卫仆从,我不在时,不得进入书房。可见是有人故意偷看,这人就在这些侍卫仆从之中。”
我心想,王霄说公子身边奇人辈出,果然不假。
我算是一个,他也不赖。
“这是何人,将军查出来了么?”我问。
“不曾。”王霄道,“这些侍卫仆从,除了我身边的两个亲随,都是我任北军中候之后新来的,人人皆有嫌疑。你新来,细作必然也会留心你,监视你举动,为防万一,你也唯有倍加小心才是。”
这倒是有意思。
我说:“将军若担心被监视,不敢亲自查证,不若交与亲随去做。”
王霄摇头:“这两个弟兄都跟了我多年,皆为心腹,我被监视,他们必是一样。此事凶险,我怕他们做出些犯忌的举动来,索性只教他们谨言慎行,未曾将此事明说。”
我笑了笑:“原来如此,我知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