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将士都重新投在了老张这边。老张仍旧穿着那身道袍,也乘着一辆车,被教众们簇拥着出来,车前摆放的头颅,已经换成了真的。
他走到露台上,看了看蒋亢的尸首,而后,令人将这尸首和首级都吊到城墙上,曝尸三日。
而后,他煞有介事地拜见了司马敛,以及薛敬。
蒋亢与诸侯议事的大帐中,我和老张坐在席上,吕稷立在老张身后。
司马敛上前,向薛敬一礼,道:“薛尚拜见翁舅。”
薛敬露出微笑,上前深深一拜:“大王隆恩,臣愧受。”
司马敛和气道:“这婚事,乃父王在世时定下,孤思忖已久,虽兄长离世,但礼不可废。将军乃国中元老,忠良无双,孤与府上结为婚姻,乃天作之合。”
这话着实肉麻至极,我先前不曾他演练过,他竟能这般自然而然的说出来,着实教我惊讶。
不过薛敬显然颇是受用,露出感慨之色。
“臣闻大王受困狱中,特引兵马赶来,欲攻下无言,救出大王。”他叹道,“可恨那张弥之百般阻挠,竟弃大王于不顾,着实可恨至极。”
我想,这薛尚的脸皮也十分厚,两人凑成翁婿,倒是合适。
不过话说到此处,明光道便不可不表态。
我朝老张看一眼,他会意,一抖塵尾,开口道:“此事,大王与薛将军不必忧虑。从今日起,明光道退出东平国,还与大王。”
司马敛闻言,露出喜色,道:“天师大义,果义士也。”说罢,他脸上却又沉下,对薛尚道,“张弥之实乃国贼,孤实深恶痛绝。父王英灵在上,若见此贼,也必恨不能除之而后快。”
薛敬颔首,道:“大王所言甚是。”
说罢,他让人将张弥之带进来。
未几,张弥之被捆着推入帐中,衣冠散乱,早已没有了先前那咄咄逼人之态。
司马敛让人将他口中的布取走,看着他,忽而一笑。
“丞相别来无恙,”他说,“丞相一向自诩足智多谋,不知可能料想今日?”
张弥之看着司马敛,少顷,轻蔑地笑了一声。
“蠢货。”他讥讽道,“沐猴而冠,当真以为你是个诸侯?先王不曾看走眼,东平国交到你手中,只会被你败光,毫厘不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