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平国先前追得太猛,一路冒进,先锋深入济北国阵中。
济北国虽退得匆忙散乱,却在诸侯援军的支撑之下站住了脚,如口袋一般将东平国的兵马包围分割,混战起来,刀光剑影人仰马翻,厮杀一片。
我和吕稷登上一处高陂上观望,见此情形,皆是惊诧。
吕稷露出懊悔之色:“女君为何不等下手再撤?若我等将济北王或大长公主劫一个出来,谅这些人不敢进攻。”
我摇头,道:“此一时彼一时,只怕我等就算劫了他们,诸侯的大军也不会为他们停下。”
吕稷讶然:“怎讲?”
我说:“你可想过,豫州诸侯大军怎会突然在荥阳现身?先前济北王世子还在司马敛手中,故济北王先前一直不曾与司马敛动手,何以当下竟全然不计得失攻来?他有了诸侯助阵,谈判更是有利,如此大动干戈,莫非不怕王世子丢了性命?”
吕稷不解,道:“女君以为何故?”
正说着话,这时,一个打探消息的军士匆匆来到,道:“女君,如女君所料,那荥阳城下新来的兵马虽摆出许多旗号,其实不过沛王一部。他率五万人来为济北王助战,汝南王、濮阳王兵马如今正在西边的成皋关驻扎。”
听得这话,我心中一动。
“你打听确实了?”我忙道。
“确实!”那军士道,“我等照女君说的那最便捷之法,扮作济北国军士捉了一个诸侯的传令兵来审问,这都是他供出来的。”
我又问:“他可招供了这些诸侯为何返回荥阳?”
“因为秦王的大军!”那军士擦一把汗,道,“诸侯原本要攻雒阳,在路上突然受到秦王大军突袭,折损了许多兵马,一路败退回来!”
我精神一振。
不得不说,此时大约是我这辈子听到秦王这两个字觉得最亲切的时候。
“秦王?”吕稷又惊又喜,面上的神色几乎不敢相信,“他打到成皋关了么?”
“这不知晓,”军士道,“那传令兵也说不出许多,我等问明之后,便即刻回来禀报了。”
我心中豁然明朗,先前的猜测,果然不曾落空。
怪不得这济北王一反求和之态,当下连儿子性命也不要了,原因无他,乃是他已经别无选择。成皋关是荥阳跟前唯一的天险,一旦成皋关被攻破,诸侯唯一的退路就是渡过索水之后退回兖州和豫州。故而济北王就算想救儿子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