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旦得了通报,迎出来,见到我,热情地打招呼:“霓生姊姊来了。”
我也与他寒暄两句,问:“秦王在么?”
冯旦笑了笑,道:“巧了。”
我说:“甚巧了?”
“方才大王说,霓生姊姊一定会来,让我出来看看。”冯旦道,“若是姊姊来到,便带姊姊入内。”
倒是有自知之明。我心里冷笑。
这处宫室修建地颇是雅致,花树修竹处处点缀,转过几道回廊,我就看到了秦王坐在水榭里的身影。
他颇是悠闲,正坐在阑干边上,低头看着水里的鱼,是不是往里面投些鱼食。
见我来,他一点也不意外。
“来了。”他淡淡道,继续往池中丢一小把鱼食,道,“坐。”
我走过去,在他对面的榻上坐下来。
“殿下喂太多了。”我说,“这些鱼从不知饱,吃多了便会撑破肚肠而死,反而要算殿下的杀业。”
“孤不日便要回洛阳去了,到时也不知何人还回来喂。”秦王道,“让它们吃饱些无妨。”说罢,又喂了一把。
我没说话。
少顷,冯旦端着茶上来。秦王将荷叶包收了,放在一旁。
“明光道之事,曹先生都与你说了?”他拿起茶杯,轻吹一口气,问道。
“正是。”我说。
“满意么?”他问。
我说:“这是殿下与明光道的交易,与我何干?”
“自是与你有关。”秦王道,“孤起初派去与明光道和谈的人是你。”
他先提起此事,却是正好。
“甚好。”我说,“只不知明光道中还有许多官吏和将官,若教他们也解甲归田,他们未必愿意。”
秦王道:“此事不足虑。据孤所知,曹先生唯才是举,良将能吏颇多。当下朝中亦是用人之际,这些人,孤自当留任。”
我颔首:“殿下果然神机妙算。我离开雒阳之前,曾向殿下提供诸侯调兵的隐患,殿下口口声声说不足为虑,原来已是布局千里。”
秦王看着我,似笑非笑:“你是问罪来的?”
我说:“不敢。只想问问殿下,蒋亢与大长公主勾结之事,殿下可知晓?”
秦王沉默片刻,道:“知晓。至于诸侯,孤说过,诸侯之事,解决总须时机,若凭空行事,只会弄巧成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