足矣。
我与公子商量之后,答应下来,随即安排车驾启程。
曹麟和伏姬都放心不下曹叔,执意跟着曹叔一起走;老张和吕稷得知此事之后,亦推却了秦王许下的高官厚禄,陪在曹叔左右。于是,加上我和公子这边的人,一行人浩浩荡荡,回到了田庄之中。
天下安定之后,先前迁往益州避祸的乡人们就返回了田庄,修葺房屋,平整田地,一切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。
我甚喜欢嘉儿,他总是睁着一双大眼睛,看什么都好奇,憨憨的。无论我是做鬼脸还是别的什么小把戏,一逗就笑。
公子时常看着我摇头,说我就喜欢欺负老实人。
他嘴上这么说,其实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每次嘉儿被我惹得哭起来的时候,他总是接过手去,然后说出一堆连我听着都吃惊的甜言蜜语。
想来长得好看的人说好话总是自带几分迷药的效果,嘉儿被他哄着,总是很快就停住了哭泣,一度让我觉得他跟雒阳的那些贵人们一样浅薄,相当势利。
对此,公子的解释是他从前在家中,也时常与两个兄长的儿女玩耍,故而对付小童得心应手。
这话,我是信的,因为我的确见过。但陶氏等人听着这话,往往会露出丈母娘一般的神秘笑容,把我扯到一边,暗示我,公子这般善于带小童,是难得的福气,要趁年轻多多生育才是。
我面上一热,往往敷衍搪塞,将她们打发了。
嘉儿着实粘人的很,我和公子轮流哄着他,各自洗漱收拾好,便到前堂去。
年节已经近在眼前,田庄里的佃户们都忙碌起来,或趁着农闲置办年货,或到老宅中来帮佣。
这是五年多来,我第一次在祖父的田庄中过年,不过即便是祖父在时,这老宅也从未这般热闹过。
院子里,几个佃户正帮忙刷墙,见我和公子走来,纷纷行礼。
我与他们寒暄两句,倏而看到不远处的园子里有好些人。一处屋舍的屋顶上,吕稷正在铺着瓦片,敲敲打打;曹麟和老张正在锄着杂草,看得出来已经劳作许久,二人都出了热汗,脱去了外袍。见到父亲,嘉儿兴奋地发出声音。
曹麟看到他,放下手中的活,一边擦着手一边走过来,将他抱过去。
“又去吵姑姑睡觉了,嗯?”他无奈道。
嘉儿嘴里呜呜地唤着,趴在他的肩上,眼睛望着头上飞过的两只小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