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:“”
“莫胡思乱想,”我将语气放得温柔些,“我说那些,都是全心为你考虑。”
公子看着我,道:“是么?”
我看着他,笃定道:“当然是。”
公子低低地笑起来,少顷,一手搂在我的腰上,侧过头来,在我的唇上吻了吻。
吕稷这边的动作甚快,没多久,便托了媒人到胶东国去,向惠风提亲。
三个月之后,二人的婚期定下,吕稷亲自到胶东国去迎亲,将惠风带回来,在田庄里举行了婚礼。
在众人的喜气洋洋之中,曹叔的病势却急转直下,进入九月以后,再也没有从榻上下来。
他整日地发烧,似生病的草木,日渐枯萎。
我心急如焚,甚至派人到雒阳去请太医来。
但无论何人,来看了曹叔之后,都摇头,委婉地告诉我们安排后事。
与我们相较,曹叔颇是平静。
“此乃命数。”他对我和曹麟安慰道,“云先生学识渊博,在我等眼中一向无所不能,尚且不可挣脱大限,何况乎我这凡人。”
我和曹麟虽难过,但知道这是实话,只得每日在他榻前陪伴,与他多说话。
有时,伏姬把嘉儿抱来,曹叔看着他,露出慈爱的神色。
“这是阿麟还是霓生”有一次,他喃喃地问,“不是都能跑了么怎还这般小?”
曹麟和我相觑一眼,知道是他发烧糊涂了,对曹叔道:“父亲,渴么?想喝水么?”
曹叔摇头:“水不好阿麟爱吃桑葚,我去给他摘些桑葚来”
曹麟看着他,眼圈忽而发红,眼泪大颗大颗淌了下来。
我也忍不住,泪水涌出眼眶。正擦拭着,忽然,一只手按在我的肩上。抬头,公子看着我,默默地将一块巾帕递过来。
曹叔离开的那日,天气颇是晴朗。
早晨,他一反往日的昏沉之态,颇是精神,甚至还让人将不远处的窗打开,说想看看外面的花树。
众人都明白这是何意味,聚到曹叔的榻旁相送。
老张轻声问他,可还有什么遗言。曹叔嘴里低低地喃着什么,我凑近前去听,好一会才分辨出来,他在念祖父当年作的诗。
“有酒斟酌之言笑无厌时”他的唇边露出淡淡的笑,“甚好”
未几,他的眼睛慢慢闭上,再也没有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