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制膏子。
暮晚摇摸了摸自己的心口,有些心不在焉。
她发呆一会儿,不知道想了什么,忽然问言石生:“你的膏子怎么还没制好?天这么晚了,你还不走,不会是趁机赖在我这里吧?”
言石生:“……”
他温声细语答:“我研究了一整日,无法完全复原你阿母留给你的膏子。现在只有七八成像,恐怕还要多研究两日……”
暮晚摇打断:“七八成像就够了,不必在这上面多费心力。完成了就交给我侍女吧。”
这下换言石生惊诧抬眼,看向她了。
暮晚摇淡声:“我阿母对我也没多好,七八成相似,就如她对我的七八成好。她当时送我这面脂手膏,是送我嫁人。不过是想我念着她的好,乖乖听她摆布而已。现在都结束了,实在没必要完全一致。你可以走了。”
言石生沉默,且惊。
他脱口而出:“送你嫁人?你嫁过人?”
暮晚摇:“……”
她那妩媚的眼睛,覆起一层寒霜,冷厉乜来:“你这么惊诧做什么?歧视我么?!瞧不起我么?!”
言石生连忙:“不敢不敢,我只是……”
只是觉得她年龄尚小,实在看不出她是有夫之妇啊。而且有夫之妇,跑来岭南……
言石生犹豫半天,没有将“你夫君呢”这几个字问出。
因为暮晚摇已经拍着案木,大发雷霆:“起来!你给我滚!”
她这次是真生了气,和之前的小打小闹完全不一样。
言石生猝不及防,被她赶出了屋舍。他回头想致歉,门已经狠狠关上,就差把他鼻梁撞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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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晚摇心情不虞。
当夜,她做了一个梦,梦回了她两年前的那场婚宴。
她从没在梦里回去过那场大婚,因为那是一场噩梦。她已经亲手斩碎了那个噩梦,她心中无愧,也不想重温。然而今晚她却梦到了。
她梦到平原广袤,千军万马。十五岁的丹阳公主着一身曳地的朱红华裳,珠玉垂额。她云鬓花颜,端庄高贵,自辇上走下。裙摆铺在平原上,如夕阳余晖般烂烂夺目。
这象征着整个大魏的、无与伦比的盛大之美。
朱袍丹帜沉默在后,旗帜空落落地在半空中呼啸,在丹阳公主与她的夫君头顶上方,鹰隼在天上腾飞旋转,发出清亮啸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