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们不知何时离开了,坐于外头阶下闲聊。而屋中窗下那读书少年,他坐如修竹,并未休息一刻。
暮晚摇下床,云鬓蓬松,就这样掀帘出去,站在了他身后。
言石生似有察觉,他要抬头时,暮晚摇从后倾身,纤纤素手握住了他手,与他一起握着那只有些秃了的毛笔。
暮晚摇淡声:“你这字写的不对,我教你。”
言石生全身僵硬,并不做声。
又听她在他耳畔一笑,气息揉上他微红的耳际,轻如烟霞:“你呀,只是死记硬背,却文理不通,气势不足不畅;家中无权无势,你又不去交际。这般读下去,再过十年,你科考也中不了。”
言石生抬头看她。
二人对视一瞬,又各自移开目光,看天看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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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晚摇在言家休养得不错,只是她舅舅不断来信,催着她去南海。暮晚摇借口春华身体还没好,仍想多拖两日。
她平日里骂一骂言石生,再教一教言石生读书,这样的日子轻快,倒比她在长安还要好些。
这一晚,暮晚摇吃完茶,收到了一封来自长安的信件。
信是太子殿下让丹阳公主府上的幕僚送出的——
乌蛮重新统一,新任乌蛮王上位。
新任乌蛮王托人问她,是否还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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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晚摇脸色猛变。
在这一瞬,她刻意遗忘的、丢弃的过往,如海潮呼啸着,重新向她席卷而来,淹没向她。
在乌蛮时孤零零被排挤的时候,眼睁睁看着侍女被欺凌而死的日子,蒙在石贴着她耳牵着她手、说与她合作的日子……
全都重新回来了。
就如言石生说的那样,过去的事情,永远不会过去。
哪怕现在再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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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边炸雷,轰轰作响。
夜色融融,言石生立在屋前,看着灰暗天幕出神,想大概明日又要下雨了。
想到下雨,他就不禁想到那日……言石生抚了抚自己的脸颊,好似还能感觉到她那时的暖香。
他闭目,压下自己的绮思。
言家三郎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在后喊起来:“二哥,你摸着你的脸笑什么?”
言石生:“……”
言石生睁开眼,见言三郎刚从外面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