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旁边已经没有人了。
郑公惊愕回头,见言尚和他已经隔了六七丈的距离。
少年郎立在田垄上,修身如玉,挺拔如竹。
言尚微微笑,说:“所以,抢占良田是真,射伤晋王是真,将殿下的人赶出去也是真。
“年年鱼肉百姓,致使百姓无家,出走他乡。这偌大田地,便都是郑家的了。我先前还诧异,此间怎么如此地广人稀,和我们岭南也差不了多少?毕竟这里可是万年县啊,长安治下的万年县,和我们那般荒僻的地方怎么能比?
“若是有郑家这样的豪强在,便不怪为何会地广人稀了。
“此次若不是你们侵占那家人的妹妹,正是公主的侍女,若不是晋王正好在附近……谁知道郑家都在做些什么?”
隔着段距离,言尚温淡话语传去,田间所有人都听到了。
田野间还在劳碌的百姓站了起来,看向那位少年郎君;言尚身后的幕僚面面相觑,不安地看着言尚;幕僚旁边的卫士们手扶腰间刀剑,还有持弓持弩,怕郑家发难;郑公身边的人脸露愤怒色,眼看就要冲上去,被郑公拦住;郑公的面色也是青青白白,却到底压抑下去。
郑公说:“年轻人,你似乎对我们意见很大。难道这便是公主殿下的意思?”
郑公冷冷道:“你还年轻,什么也不懂,就不必站在制高点,批判我等该如何治理乡野了。”
言尚说:“我本也没有批判的意思。”
他微微出了一下神,说:“其实这次公主殿下是让我来调节你们之间的矛盾。她想大事化了。然而她到底不清楚我的性情,这件事到底不应该如此草率收场。这天下没有这般道理,我若只为尔等调节……那些百姓何辜呢?
“我虽不求名,有时候却不得不为之了。”
郑公警惕道:“你是何意?”
六丈之外,言尚道:“向郑公借一样东西,我便结束此话题,按照公主的吩咐来做事。”
郑公脸色微缓,问:“你要借什么?”
言尚衣袍若云飞扬,他立在风下,玉质兰心,彬彬有礼道:“借你项上人头一用——”
说话间,所有人未曾反应过来时,他手一伸,夺过旁边发愣卫士手中的弓弩。众目睽睽之下,言尚手中的弩对准郑公,“砰”,一支箭射了出去。
一箭射在郑公眉心,郑公瞪大眼,血从眉心流下,他不甘地倒地。
言尚手中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