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他整个人,都好似蒙上了一层灰。
言尚收拾了药粉后,坐在他对面,低声:“……总之,就是这样。春华被人利用成为了棋子,她没有办法,只能进晋王府。”
刘文吉垂着眼:“可是她在进晋王府前,就怀孕了。如果不是有这个胎儿,不是怀了皇家子嗣,也许还有转圜余地。”
言尚静默片刻,道:“有什么转圜余地呢?怀了皇嗣却想偷偷打掉,这是死罪。不被人发现还好……但谁能保证一辈子不被发现呢?何况,公主与我说,春华若是流了这胎,下一胎可能也怀不上了。一个女郎,若是一生没有自己的孩子,她所遭受的异样目光,有几人能够承受?
“你怎忍心,春华走到那一步呢?你是家中独子,你必然要有子嗣。纵使你现在说自己愿意为了春华放弃,可你父亲,你母亲会同意么?他们会如何看待春华?他们会觉得这个妖女,毁了刘家,会恨你的妻子。
“春华已做出了自己的选择,你也该接受才是。”
刘文吉捂着脸,慢慢躬身,将脸埋在了手掌中。
他声音哽咽道:“我明白、我都明白!你言二这般讲道理,将事情拆碎了分析给我听,我如何能不明白……可是我与春华的一腔爱恋,谁能赔给我们?我只是委屈,只是不甘。
“在我不知道的时候,春华怀了晋王的孩子。在我知道的时候,一切局势已经无法挽回。我直接跳过了生气、不甘、嫉妒……所有环节,我直接要接受我爱慕的女郎要给郡王做妾的结局。我太、太……难受了。”
言尚无言,听到了多年朋友闷在掌心中的哭声。
刘文吉肩膀颤抖,言尚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,与他坐在一起,用陪伴来安慰他。言尚是个共情极强的人,他轻易就能对旁人的际遇感同身受,所以刘文吉脸闷在掌心哭泣的时候,言尚也感觉到那揪心一般的沉痛感。
言尚低声:“别怪春华。”
刘文吉哽咽着。
言尚:“你过好自己的人生,她的离开才有意义。”
刘文吉肩膀颤得更厉害。
言尚有些迷惘的,缓缓道:“如今我们势单力薄,对此无能为力。也许待你入了朝,待你有了官位,才有法子……”
刘文吉:“有什么法子?”
他从手掌中抬起了脸,眼圈烫红,热泪滚落。
刘文吉发着抖:“你是想让我忍下去,怕我去做傻事,想说服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