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暮晚摇冰着脸:“那些先不提。我一直知道你我立场有微妙不同,但我一直以为我们能够和平共处。因为你本不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人,你实则是很容易变通,很圆滑的一个人。你和各路性格的人都能交朋友……反而这一次不能忍。
“就算……就算你不满这些事,你可以等我站稳,再做这些!你可以等你手中权足够大了,再做这些!忍不是错,一时之忍是为了之后的清算。可你偏选现在就出手!自己走死路不说,还将我连累至此。”
言尚轻声:“忍到你权倾朝野么?那时我们的矛盾只会更加大。中间隔的这么多年,我和殿下会越走越远,离心离爱。殿下是否觉得这样更好?
“忍到我权倾朝野的那一天?那这中间又得有多少人因为这种事而死。每年死一些,每年死一些……殿下,人命是数字么,是功绩么?是否人的性命轻轻一笔,在殿下眼中无足轻重,殿下根本没有看过一眼?我要忍到那个时候再算账……就算我忍这么多年没有忍出毛病、还能保持今天的心性,且说到了那个时候,朝野又得浑浊到什么程度!有问题时不解决,只是堆积,便是对的么?
“或许殿下还要说让我谋定而后动。殿下,这种事,是永远没有真正‘谋定’的那一天的。古来商鞅变法,他的结局也是车裂!我不知道么?这种事,再多谋定,到头来不过临门一脚。原本户部侍郎不死,我也不用站出来……但是他死了,若我此时不站出来,你们对此警惕了,日后我想破局更难。大约真的只有这个机会让所有人措手不及,才是最好的时机。
“或许殿下觉得我应该等自己的势力强大起来再说。但是朝中势力这回事……没有那般容易。消磨的这些年过去,恐我自己的血都会冷了。
“再或许殿下觉得这样我会死的,这种事让旁人去做,我应该做更有意义的。殿下,这世间该做的事,没什么让旁人牺牲、自己坐享其成的说法。殿下眼中,如殿下这样的人,性命才值得尊重。可在我眼中……都是一样的。我的出身让我没办法漠视人命。
“我对不起的,便只是殿下。还有……我的亲人。”
暮晚摇静静听着他说。
待他说完,她才冷冷道:“阶级不同,立场不同。原来你也知道。那你可知你做的这些,并不能根治官场的毛病?你就算拉下了户部,不过给官场以警醒。假以时日,仍会重来。除非你从根本上杜绝……但是这种事是无法从根本上杜绝的。
“你要保护的百姓们死,是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