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付完百姓,言尚回到住舍,一直魂不守舍。因他眼睛成了这样,夜里点不点灯变得不重要,于是他便坐在黑暗中,独自出神。
那个未婚夫,人称“裴郎君”,应该就是暮晚摇的未来驸马,裴倾了。
言尚心里在想下午时他从台上下来后,她过来给他披衣。她的手搭在他后颈上,轻轻地抚一下。她靠在他怀中,睫毛轻轻地刷过他的脖颈。
他的身体,好像完全记得她。好像她只要靠过来,他还没反应,他的身体已经先行苏醒。
言尚又在想更早的时候,当在山道上和他重逢,看到他出现,她是用怎样的眼神看着他。
言尚有些恼如云书、韩束行这些人,应该早就知道是暮晚摇,可是他们也许是被暮晚摇威胁着,谁也不告诉他。
他便一直不知道她就在自己身边。
她站在他身旁,看着他。
越是想这些,言尚越是感到难过。他一手撑住自己的额头,怀中那颗心脏,感觉到一阵猛烈的疼痛。他感受到暮晚摇的变化,换在三年前,她怎么可能安静地看着他,却不过来戏弄他……她变了,长大了,成熟了。
知道什么可以靠近,什么不可以靠近。
而这些都是血淋淋的成长代价。
抛却了下午时认出她时那片刻的激荡和欢喜,到了晚上,言尚难过的不行,他近乎自我折磨般地想这些。越想便越恨自己,越想越觉得她变得这般安静成熟,都是他的错。
如果不是他,她依然活泼爱闹,依然趾高气扬……
他一直恨自己出现在暮晚摇生命中,让她再一次受到人与人情感的伤害。尤其这一晚,他更加恨自己的坏。
当她乍然出现时,比起满心惊喜更多的,便是言尚对自己的否认和折磨。
所以他更是跟自己强调不要去靠近她,不要再去影响她。
他这样的人,根本不配去喜欢一个女郎,去动什么情,得到什么爱。他最不应该去害暮晚摇伤怀的。而今她有了对她好的裴倾驸马,他更该远离她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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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尚认出了暮晚摇,却什么也没说,只当仍不知道。云书等人每天为了瞒住他那个人是暮晚摇,便整天辛苦做戏,言尚也不说。
他其实也没必要说。
因他第二日就得了风寒,发烧发得厉害,病倒了。
暮晚摇和裴倾用早膳时,裴倾跟她说起离开南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