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,记在心里。即使现在地形变了,大致方向无错。言尚三人在黑漆漆的夜里行走,一路上没有遇到敌人,也不过多走了一里路,他们在精疲力尽前,就找到了言尚所说的那个供猎虎休憩的木屋。
木屋房顶瘫了一半,被倒下来的山中榉树压倒。但是也许是因此处地形平坦,木屋本身并没有破损太多。三人进去后,发现先前猎虎留下的不光有食物和衣物,还有一些基本的疗伤药物。
到了此时,三人才舒一口气。
-----
言尚被韩束行扶着到屋子一角去换衣裳、处理身上的伤,言尚靠墙而坐,精神高度紧张之后,此时只是满身心的累。
暮晚摇举着灯烛过来时,便看到言尚敞衣而坐。他屈着膝,额头抵在膝盖上,月光泠泠地从小窗照入。肌肤清薄似雪,山水遒劲逶迤。
韩束行不在,言尚身上换下的沾着血的布条被扔在地上,又有干净的衣料被撕成了一条条,被放在另一旁。
暮晚摇走过去,将灯烛放在地上,她跪在他身旁,拿起一条已经被撕好的布条,便低头为他包扎。
她手挨到他胸口,他好似忽然醒来,说道:“你去找到水了么……”
暮晚摇:“什么水?”
言尚一怔,抓住了她按在他心口处的手指。
然后低声:“是你。”
暮晚摇淡着脸,说:“韩束行被你派出去找水了么?我来替你包扎吧。”
言尚没说话。
二人皆不说话。
然后过了一会儿,言尚突然开口:“你脸上是不是有伤?我能摸一摸么?”
暮晚摇同时间开口:“你眼睛上的纱布不需要换么?不需要敷药么?”
同时说话,二人都怔了一下。
言尚微抿唇,低声:“没事的。我的眼睛……出去后再治,不会太影响的。”
然后他被她握住手。
她冰凉额头抵着他肩,拉过他的手,让他抚摸她的面容。暮晚摇有些出神的:“我那天扇你巴掌时,是不是特别疼?”
言尚微静,指尖颤颤地挨上她有些肿的面颊。
他心里再一次滴血一般。
他多想看一看她的样子。
而千言万语到嘴边,言尚只是说:“……你力气那么小,一点也不疼。”
暮晚摇仰头凝视他片刻,轻声反问:“脸不疼,心里也不疼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