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桐手扶腰间窄刀,望着秋千上的女郎。听到对方谈及言二郎,他半晌后道:“……为何非要囚?二郎若不喜欢殿下,囚又有何用。”
他是为言尚说话。
暮晚摇转过脸来看他。她神情是有些冷的,方桐不自在地移开目光。暮晚摇这才抚腮而笑,若有所感:“身为我的侍卫长,你竟然还是很在意言尚么?怕他受伤,怕他不舒服?你不在意我么?”
方桐怕殿下误会,立刻:“属下自然唯尊殿下,只是言二郎面对殿下,毕竟是弱势……”
暮晚摇冷冰冰:“怎么,觉得他只是一个附庸品,觉得我既然没那么在意他,何必欺负他?谁告诉你我不在意他?谁告诉你!”
她猛地站起来,往前走两步,身后的秋千架被她一晃,摇摇荡荡瑟瑟缩缩。暮晚摇的气势让方桐都退了步,更罔论院中其他卫士。
将此家院落借租出去给人用的家主与其妻子在院门口探头探脑,想知道借住自己家的贵人到底是何等身份。但是暮晚摇如此气势,吓得他们掉头就走,不敢多问。
暮晚摇寒目逼视方桐:“我必须痛不欲生才叫在意他么?我必须夜夜饮泣才叫在意他么?谁告诉你,我表现得若无其事,就是真的拿他当个玩意儿,过去就过去了?”
方桐都到了侍卫长这一步,还要当众被公主训斥。他低着头,面红耳赤之际,连忙跪下认错。他认错认得这么干脆,才让暮晚摇脸色稍缓。
暮晚摇淡声:“你们总觉得我应该特别恨他……可是他让我痛恨的地方,偏偏是我特别羡慕的地方。人没有一样东西,就总是想得到。得到了一样东西,就会贪图更好的。”
方桐痛声:“是属下狭隘了。殿下理应得到更好的。只是殿下方才说,想要言二郎的人生,是什么意思?”
暮晚摇出神了一会儿,想到了自己这些天看到的言尚,曾经在牢狱中凄然看她的言尚,还有前几天与她夜聊时的言尚。
她缓缓道:“我很迷茫,所以一直在看别人,一直在学别人。但这有什么关系?人本来就是要这样一步步往前走的。我走到今天的地位,身为一个公主,已无可能更进一步。
“韦树出使,杨嗣从战,言尚参政。哪怕是女郎这边,赵五娘逃婚,刘若竹嫁了和她一样喜欢保存古籍真迹的夫君……他们都有各自的人生,如韦树杨嗣言尚这样的郎君,足够璀璨,甚至可以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。我却算什么呢?”
她喃喃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