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郎局促。
暮晚摇不觉看向言尚,没想到他今日被小辈为难居然不生气,心情看起来还不错……他都开玩笑了。
海三郎嘀咕:“也罢……我只是不懂,言君能写出刚才那样的句子,为何不早早教我,要在今日才发作?长安都说言君无才,我也那般以为,但今夜我才知道,言君若是肯用心在诗赋上,未必比我差。
“既然言君有这般能力,为何不用心?”
言尚望着他不语,若有所思。
海三郎再次质问。
言尚:“你是为谁问的这个问题。”
海三郎一愣,然后瞬间了然言尚真正想问的,他一时觉得自己受了羞辱,既羞愧,又不服,浑身发抖:“纵我是海家出身,也不代表我事事都要请教家中。不错,今夜我所为,有家中某些子弟撺掇的缘故……但也是我自己轻狂,我以后会小心,不为人利用。
“我虽为海氏出身,看似与言君对立……但是我并不局限于世家寒门之别!我便是我,不是海氏的傀儡!”
暮晚摇在旁冷飕飕:“年少时这话当然可以说一说,你回去跟你父亲爷爷说一说,看他们打不打断你的腿。”
海三郎朗声:“我知道殿下和我家有仇,但我又没有害殿下。殿下找我爷爷阿父算账,我没有对不起殿下。”
暮晚摇讥诮勾唇。
言尚打断暮晚摇对这个少年的嘲讽,温声:“你若是为自己问的这个问题,那我便答你一答。你可知我平时每日有多少公务在等着我?鸡鸣未鸣,我便要起床,天未亮,我就要去中书省和几位相公对接下来一整日的朝务。
“谈这些的同时,我们要去朝会。日日廷议,无一短缺。陛下尚未弄清楚一日早朝上臣子们要谈什么,我便要先清楚。朝上不能出错,我既要安顿好大臣们,还得观察陛下,替陛下解围。
“待早朝结束,我又要去御书房,之后回中书省。再结束这些,我得转去吏部。中午那顿饭,我又得赶回中书省。时而弘文馆的人来,宫廷宿卫军来,我都得管……时而陛下觉得哪个大臣不好用,又会把我叫去一通问,直接让我去办某事。
“哪县发了大水,哪一州今年要求减税,哪一郡民兵起义……这些全是我要操心的,要我忙到三更天才能睡。
“海三郎,你说,我哪来的时间去研究如何作诗如何写赋?我整日忙的事,和诗赋又有什么关系。”
少年郎听得面露尴尬,又若有所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