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怒问韦树:“韦爱卿,你是不是越俎代庖,手伸得太长了?你竟然敢让禁卫军不走……姜统领,你们难道听一个礼部郎中的话,不理会朕的话?”
韦树拱手:“陛下,臣昔日出使,与四方诸国都有建交。陇右沦陷,四方诸国同样恐慌。臣写书让他们援助河西。南蛮行兵太快,后方必然无暇他顾。四方诸国兵力从后逼,长安从前进攻,将南蛮夹在中间,进退维谷。
“如此下来,南蛮才会慌。”
皇帝嘲讽:“看不出你一个礼部郎中,还会打仗!兵部尚书呢,兵部……”
韦树面不改色:“兵部尚书饮酒过多,在府上休憩。”
刘文吉眼皮猛地一跳,厉目看向韦树。
韦树……绑了赵公?绑了赵五娘的父亲?他怎么敢?
皇帝也发觉了,暗露惊疑,一时看着韦树,他竟然后退一步,怕韦树软禁自己。
皇帝惶然又警惕:“姜统领……”
在旁垂头站了许久的彪悍将军垂头,道:“陛下,韦七郎说的有道理。如此国难关头,我等不能走,长安不能丢失。长安的百万百姓看着我们……我们不能弃他们而走。”
皇帝:“韦巨源出过使,当过使臣!他口舌了得,能言善辩,你们被他哄骗了!”
韦树:“第一次臣被说‘能言善辩’。”
皇帝:“韦巨源,你到底何意?!”
韦树:“无他意。请陛下返回长安,返回皇宫,安安稳稳地坐着。长安城一日不亡,陛下一日不得离开长安。刘相公死因一日不清白,陛下一日不得后退。
“满朝文武都跟着陛下,看着陛下。
“长安十万精兵,都会看着陛下,保护陛下。”
皇帝目瞪口呆。
他看着满道的兵马,看着一个个低头不语的群臣。他看着重重火光,再回头看火焰后方的长安城。
他出了一身冷汗,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今夜非要走,韦树说不定真会弑君……满朝文武都这么看着!
全都要杀他!
都要杀他!
皇帝恐惧无比,从未这么深地意识到群臣对自己的仇恨。刘文吉在后托他一把,忽让他定神。
皇帝想到还好,还好有刘文吉。禁卫军看样子全都依附韦树为代表的士人了,看样子世家和寒门已经联手了。但是刘文吉手中也有兵,北衙还是听话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