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绘之,亦或是用些木材搭建一些小型的建筑烫样,方能逐一调整自己所想的建筑实例。未央宫之西的武库中,亦有许多的兵器是司俨仍在上京时,依照皇帝之命设计的。
那时皇帝刚刚统一中原,各地市易之价的波动起伏过大,司俨和裴相便在各郡的治所都设置了专门的快骑和驿站,如此便可很快知晓各地之物价。
而各地流动之钱财,司俨很快便能以心算之,他无需借助旁的辅算工具,亦以此来及时调整各州各郡的物价高低,使大梁之财政得以平稳运行。
随意予司俨一书卷,他看过一遍便能一字不差的背诵。
随意择一件陌生的乐器给他,司俨不消片刻便能将其弹出曲调来。
实则只要司俨想学什么,很快便能在某个领域达到精通,甚至是登峰造极的程度。
裴皇后想起了往事,仍觉得司俨其人的才智过于可怕。
可怕到有些不甚真实。
可事实便是如此,司俨却然是难得一遇的奇才。
皇帝阏泽虽然忌惮他和他的父亲抚远王,但却又很爱惜司俨这个天下奇才。
只是,司俨的父亲抚远王,曾险些将这个儿子抛弃。
——“他…他是脑子跟别人不太一样吗?”
裴鸢软软的问话打断了裴皇后的思绪。
“嗯,他的脑子跟别人不大一样。”
裴鸢用完宫膳后,便依着裴皇后的言语,又躺在她的华榻上休憩了小半个时辰。
及至申时三刻,裴皇后本欲亲自送裴鸢到司马南门,可皇帝阏临却突然宣她入建章宫陪侍,裴皇后便命大长秋送裴鸢出宫。
大长秋助皇后协理后宫之事,是未央宫地位最高的宦官。
裴皇后任命的大长秋是个面貌和蔼,身子略有些圆胖的宦人。
他说话的声音略有些尖细,动作也稍显女态,但是裴鸢很喜欢同大长秋相处,他是个很会讨人欢心的人。
将暗不暗的时刻,殷红的夕阳高悬于上京天际,浓重诡谲的云翳却未将其光芒遮蔽半分。
裴鸢观了观天象,她觉上京终于要降些雪花,可却又想起了上午的濒死体验。
现下想来,仍是心有余悸。
大长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男子,对裴鸢道:“小姐,您看,那个人便是今日将您抱到椒房宫的颍国世子。”
裴鸢即刻循着方向看去。
只见大长秋所言的颍国世子衣着尚质之冕,其上虽无旒无章,却透着股低调的矜华。
因着身份毕竟是诸侯王世子,司俨亦戴了充耳悬瑱的皮弁楚冠。
遥遥观之,司俨只静伫在已变为废墟的华殿之旁,却仍能瞧出,他身形颀长,蜂腰长腿,是个样貌极为俊美的年轻男子。
裴鸢不禁想起了从前读过的一首诗赋——
君子至此,黻衣绣裳。
佩玉将将,有纪有堂。(2)
裴鸢不易察觉地深吸了一口寒凉的空气,她复握了握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