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用玫瑰水漱了漱口后,她竟是觉得异常的困倦。
婢子们将热茶和剩下的烧饼撤了下去,待司俨再度授业时,裴鸢听着他温沉如罄的嗓音,却觉她那薄薄的眼皮正在上下打着架。
虽然现在是在深冬,可今日的日头却很是明媚充足。
在茶足饭饱后,那暖洋洋的阳光打在身上,让裴鸢觉得属实困倦。
裴鸢只觉得耳畔司俨的声音越来越小,她的小脑袋亦是越来越低。
半晌之后,裴鸢娇小的身子终是趴在了书案上,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待她清醒过来后,已是未时三刻。
斑斓的锦鲤仍在潭中欢快地游着,潭水之上也落了些积雪。
裴鸢揉了揉眼睛,耳畔也听见了身侧婢子们的低笑声。
她觉自己肩头那处稍重,待侧目看去时,却见原来是司俨将自己的墨色貂裘披在了她的身上。
裴鸢的周身都被柑枳香那松沉且略带着微苦的气味缠裹,因着她披着貂裘睡去,所以并未着凉。
女孩刚刚睡醒,意识还不甚清醒,只用白皙的小手揉了揉眼睛。
司俨静默地看着她那娇气的模样,却未发一言。
裴鸢这个小姑娘被家人保护的太好,心思也过于单纯,就如一朵在温室长大的娇花,从未捱过风吹雨打。
她父母应是为她筹算好了一切,如她这样性子温软的娇弱女孩,若落得个远嫁得下场,对她家人而言,是件挺可怕的事。
若她远嫁的那个男人还是个心思深沉诡谲,且位高权重的男人,她不免又会被那样的霸主肆意摧折。
裴鸢活到这么大,应该都未出过上京城。
所以,依她这样的性情,她父母应是舍不得让她远嫁的。
而今日他同她接触了这么久,却还是未能再度预知未来之事。
或许上次那事,真是巧合。
思及此,司俨见身前的女孩终于清醒,且有些赧然地同他认错道:“对不起,世子,我错了…我不小心睡着了。”
司俨淡淡回道:“无妨,小孩子午后总会困倦些。”裴鸢听罢,却怔了一下。
小、孩、子。
这三个字如三颗重石般,一字一句地敲在了她的心头处。
裴鸢的心中突然有些发涩,她想起几日前她穿那身曲裾时,还是一副干瘪无波的模样,毫无属于女子的窈窕身形。
纵是想起了这事,裴鸢却还是细声细气地违心道:“我不是小孩子了,我都十三岁了,上京有的女孩在这个年岁,都能嫁人了……”
司俨有些失笑,不禁又道:“可你不是没嫁人吗。”
裴鸢不知该怎样回他,只将盈盈的眸子复又垂下。
不过他这样说,也如常理。
司俨他又不知道,她悄悄藏的那些小心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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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在石渠阁治学时,裴鸢难能在算学课上感到轻松,她不仅能听懂司俨讲授的一切,还比寻常的生员反应更快。
怨不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