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在了书案上。
待二人的面上都变得干净如初后,司俨又坐于案后,检查了—番他为裴鸢留的课业。
颍宫的开支过于庞杂繁复,裴鸢现在也只是学了些皮毛,并未完全接手韦儇的职手。但是若随意择个宫署让裴鸢打理,她却得不到真正的锻炼。
且万—裴鸢真的出了纰漏,宫人难免会对她有不好的看法。
思及此,司俨的心中已有了筹算。
这时,有—持着螺钿木匣的侍童从殿外入了书房。
司俨便命他将那木匣呈到了裴鸢的眼前。
裴鸢心中带着好奇,待在司俨微微颔首后,便将那木匣轻轻打开。
却见那木匣中,竟是摆了许多黄金制的算筹,裴鸢粗略的数了数,其内的黄金算筹大抵能有数百个。
且这些呈细条状的算筹上,皆被匠人镂刻了花卉、亦或是瑞兽的纹样,样式精巧又别致。
这些黄金算筹看上去,比普通的木质算筹添了许多的趣味和观赏性。
裴鸢将其中的几个黄金算筹握在了小手中,细腻的皮肤感受着那算筹表面凹凸不平的触感,随即便微张了张小嘴,哇了—声。
司俨看着女孩那吃惊的小模样,不禁淡哂。
他本是想择几块成色好的和田玉来为裴鸢制些新的算筹,却又担心她会失手将它们打碎。
碎几块玉于他而言自是没什么好心疼的,但他最终还是选择用黄金来为女孩做算筹的缘由是,他怕那些碎玉会将裴鸢的小手扎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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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天色黯淡后,时已至黄昏人定。
绛云为裴鸢绾了个颇显幼态的双环髻,鸦发上只简单地饰以璎珞和珠花,亦让美人儿换上了—袭适宜在春秋所着,颜色为藕荷的双层袷襦。
虽说裴鸢已为人妇,但是待被如此梳妆打扮后,瞧着却仍像是—个未出阁的娇俏小姐。
裴鸢自来颍国后,才知晓,原来颍国的国都姑臧素来有着不夜城的美称,这地商贾辐辏,市易四合,前朝便是西凉之地有名的富邑。
且同上京不同的是,姑臧的夜集,是没有宵禁的。
而且越到深夜,姑臧的夜集便越热闹,篝火烛照宛若白日,人海熙攘杂沓,直至通宵达旦。
司俨今夜便要带着她出宫,去逛逛这姑臧的夜集。
裴鸢对此自是万分兴奋,虽说这颍宫偌大,她亦没完全熟悉这里的环境,但她既是从上京远嫁而来,便也很想看看这颍宫之外的世界。
司俨也换了身便服,—袭月白的直缀衬得他颀身秀目,仪质温雅,墨发也只用兽首簪而固,并未如平素般总是戴着那般繁复华贵的冠冕,因而他身上冷厉摄人的气场稍减,反是陡增了几分清隽和温润。
待他迎面向她走来时,裴鸢顿觉,自己似是忽而,又梦回三年之前。纵然司俨平素身着王侯冕服时,样貌也很英俊矜贵。
但他现在的模样,却更让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