臧给裴鸢带了个挡风的帷帽。
裴鸢骑着憨态可掬的骆驼,身前亦有高鼻深目的胡人为她牵引着,她边看着沿途的广漠之景,不经时便随司俨到抵了边陲锋隧之处。
司俨既为护羌都尉,便同负责修缮锋隧的匠人议着公事。
裴鸢则站在了锋隧的眺台之上,她迎着稍显刺目的阳光,亦用小手掀开了帷帽的一角,正微微眯着眼,眺望着远处的风景。
沙地广袤无边,那些细密的黄沙在被风吹拂之后,亦在朝着半空打着旋儿的流动着。
从裴鸢的这个角度看,那些风沙倒很像是舞者在起舞时,垂于臂弯处的披帛,大有一种飘渺灵动之感。
司俨貌似对边陲之事不甚放心,这才要扮作都尉亲自来此,待他带着她从锋隧折返阳关境内后,天已擦黑。
边关的夜集也渐渐变得人声鼎沸,车马喧嚣。
阳关的夜集虽不如姑臧的盛大,但是异域之风也更浓重了些。
燃烧正旺的篝火旁,亦有身形曼妙的胡姬伴着胡笳和琵琶,正身姿招展地跳着欢快的胡旋舞。
司俨虽穿着素简,却也是这夜集中,相貌最出色的男子。
那些胡姬的性情要比中原女子热情开朗许多,得见司俨从她们身旁走过时,还不断地向他抛着媚眼,有一个胆子大的胡姬甚至还想凑到司俨的身前,幸而护在他和裴鸢身旁的侍从及时拦住了她。
裴鸢见此,心中就同浸了醋似的,酸涩中亦带着几分难言的怨念。
当她掀眸看向了司俨时,却见他的目光一直平视着前方,没去看那些妖娆女子半眼,这才稍稍宽了些心绪。
实则她在三年前,还是有一身不差的舞技在身的,但是舞技这东西,几日不练,之前下的功夫就得尽数作废。
现在的她不仅没有舞技在身,每当司俨欺负她时,她那身子但凡是稍稍扭折了一些,次日清醒后,她浑身上下,都会倍感酸软无力。
入夜后,秋日的敦煌,天气也渐变得寒冷。裴鸢正暗暗吃着那些胡姬的醋,却觉司俨竟是倏地牵起了她的小手,并渐渐与她十指相握。
男人的掌心触感微粝且带着能暖人心的温热,待握住她的小手后,只低声道:“这里有些吵闹,我们去别处走走。”
“嗯。”
裴鸢只觉,那种熟悉的悸动之感,复如这些被秋风吹起的细沙般,温柔却又不失强势地再度萦绕在了她的心头处。
且这种感觉,亦比从前强烈了许多。
其实,最让她觉得怨念且遗憾的事,并不是司俨未来看她跳那场舞。
而是,当他在她的身边时,她从来都没有鼓起过勇气,同他将心中的那份喜欢诉诸于口。
而现在的她已然长大,且已经成为了司俨的妻子,既是如此,若她再无勇气将心中的那份深藏已久的倾慕说出来,那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。
裴鸢很想同司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