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犯迷糊、打瞌睡。
待女使将飞罩和窗牖之处的帷幔拉开后,便见鸦发柔顺,浑身都散着香风的小美人儿正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榻侧。
裴鸢歪着小脑袋,边听着更漏的迢递之音,边悄悄地看了会儿司俨的睡颜,男人纵是睡着,也依旧有着一副惑人的英俊皮相,他五官深邃分明,骨相亦是极其优越。
司俨的习惯是到辰时便醒,此时此刻,他已然清醒,且正下意识地想用臂膀拥住枕边的娇人儿。
裴鸢在榻旁的茵席处跪坐着看他,司俨自是扑了个空,男人英隽的眉宇因而蹙了起来,随即便觉,他的眉心竟是蓦地一软。
美人儿身上熟悉的温香亦渐渐地沁入了他的鼻息,故而司俨眉目稍舒,待睁开双目后,便见裴鸢笑意甜美,已然伏在榻侧之旁,模样温驯地看着他了。
司俨起身后,见裴鸢今日穿了身蕊黄色的交领襦裙,浓密的乌发也已绾成了柔婉的垂云髻,不禁有些纳闷,便低声问道:“今日怎么起这么早?”
男人的面庞本是清隽且温和的,待觉出裴鸢今日的衣发是女使帮忙之下敛饬的之后,语气略淡了几分,复对面前的小姑娘命道:“下回不许再让女使为你梳发,还是要让我来为你梳。”
裴鸢乖巧地点了点头,没因着这事同男人过多的辩驳,随即便笑意盈盈地牵起了男人的大手,软声道:“夫君,我伺候你更衣。”
司俨自是不知,裴鸢今晨为何要对他如此殷勤,但是美人儿如此的贴心照拂于他,他也自是很受用。
待裴鸢熟稔地伺候着男人更好了衣冠后,又命侍童将她一早便命人备好的九格红木食盒呈了上来,其内的每个小方格中,都摆着不同的点心或是糕饼,一看便是女儿家最会喜欢的那种吃食。
女使还端上了用鎏金器皿盛着的牛乳酥酪和酒酿元宵。司俨身着黯色章服,眉目冷峻,他于晨间未怎么言语,却于举手投足间,尽显君王的高骛气场。
看着小姑娘特意备的这些点心,司俨的眸色竟是有些怔然,不禁费解地问道:“这么早就将我唤起,就是为了让我吃这些东西?”
小姑娘犹豫了一下,却还是依着实情,点了点小脑袋。
裴鸢暗觉,自她和司俨从上京回到颍国后,他待她的态度虽一如往昔般温柔宠护,可他的心情却不是甚佳,眼角亦总带着淡淡的忧郁。
裴鸢不希望司俨不开心,便也想寻些法子好好地哄哄他,但是司俨平日又没什么喜好,他惟喜欢的那两件事,她又都不能主动地去对他做。
司俨喜欢去西苑射鹿,可她却怕杀生,也怕会沾染血腥。
司俨还喜欢欺负她,却又不许她主动地对他行些媚君之举。
裴鸢这几日用自己的那颗小脑袋想啊想,又想着不如就拿着班氏给她备的那些嫁妆中的银两,用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