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中。
桓烨为何会将自己最珍爱的琴送给这个并不亲近的三弟,随随已永远无法知道了。
桓煊也颇有自知之明:“孤的琴艺不怎么样,浪费了这张好琴。”
顿了顿:“你若是想学,改日请个先生教你。”
随随点点头。
她其实也是自小习琴的,她父亲簪缨世家出身,虽是武将,却是进士翰林出身,对女儿的教养也是按着自己幼时的规矩来,君子六艺、四书五经没有一样落下,只是她在音律上天分有限,便是有名师教导也只是稀松平常。
她擅长的曲子,只有桓烨教她的《葛生》,只因那是桓烨教她的。
随随一声不吭,但桓煊对她的沉默寡言习以为常,不以为怪,见她兴致寥寥,便起身收起琴。
将琴放回原处,他瞥了眼窗户,不由微微一怔。
窗纸微明,不知不觉长夜已尽。
以前因为要守岁,岁除夜总是格外漫长,天仿佛永远不会亮。
有人陪在身边,时间原来过得这么快。
“离破晓还有些时候,”桓煊道,“陪我对弈一局。”
随随点点头:“好。”
两人棋力悬殊,但布局思路却很相似,桓煊倒不觉如何,毕竟是他教出来的,随随却有些诧异,只有她知道,桓煊的棋风棋路与她颇为相似,她总是能猜出他下一步棋会落在哪里。
一局终了,两人收起棋子,外头噼啪声响起,是内侍在庭中点爆竹。
桓煊道:“今日元旦大朝,我要动身入宫,你就在这里睡吧。”
抬手撩开她垂下的长发,抚了抚她因一夜未眠而略显苍白的脸颊:“这几日宫中事多,待忙完这一阵差不多就到上元了,到时候孤带你去看灯。”
……
皇后终究没去观风殿赴家宴——她既已称病,便不能再出尔反尔。
三子走后,皇帝也没再遣中官去请人。
除夕守岁,宫宴通宵达旦,但皇帝已不年轻了,这些年又受着风疾折磨,与儿女们饮了几杯酒,谈笑了一会儿,便即离席回皇后的徽猷殿。
皇后虽带发修行,毕竟不是真的遁入空门,身为当朝皇后,这样的日子还是要回自己寝宫的。
御辇行至殿外,皇帝在辇上隐隐约约听见琴声,隔得远听不清曲调,但他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,皱了皱眉。
上了台阶,琴声渐渐清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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