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阳秋与拓跋狄一路上买回来的匠户顾清仪将他们分散放入各坊,汪正信被抓,其他各坊人心惶惶,现在谁还敢反对女郎的意思。
等到忙完,顾清仪才想起林元青求见的事情,这才把人叫来,此时再看林元青就发现他神态比之前沧桑不少,可见这两日有多煎熬。
林元青倒是干脆利落,上来就跪下认罪,并把这些年四坊如何吞吃产业获利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。
这里头有一部分顾清仪通过钟自珍知晓真相,但是听着林元青一笔一笔的说汪正信带着他们如何做假账,吞利润还是觉得怒火直升。
林元青交代完毕,这才为自己申辩一二,“奴早就想投诚,奈何惧于汪正信之威不敢轻举妄动,等下定决心时却为时已晚。奴不敢为自己脱罪,只是家人不知情,还请女郎高抬贵手饶她们一命。”
顾清仪看着林元青送上来的证据,又看着他问道:“林匠头既然早有投诚之心,为何瞻前顾后?”
林元青闻言丧着脸叹气,“都怪奴忧虑过甚,早在女郎召见钟匠头之前奴就动心投诚,钟匠头游说之后更是忐忑不安,奈何汪正信盯得紧,我心中一害怕就没敢行动。”
顾清仪打量着林元青的神色,知道他这话一半真一半假,现在前来请罪也只给家人求一条出路,丝毫没为自己求情,可见此人秉性也不是很差。
“林匠头对于木坊的事情有何打算?”
林元青不知道女郎是什么意思,但是他还盼着女郎能饶家人一命,所以想了想就说道:“木坊每年进项其实不多,以前太平岁月木坊还能造些器具与牛车之类售卖,自从外头动荡起来,山匪一多,木坊也就只是帮匠户们盖盖房子,修葺房屋,每年坞堡拨到木坊的钱粮也只比织坊多一点。”
顾清仪查看过账目,虽然账册汪正信动过手脚,但是大体上还是能看出四坊的差距,这一点林元青没有撒谎。
顾清仪现在手下缺人,而且木坊这边没有合适的人接手,林元青的所作所为也并不是十恶不赦,至少还有向善改过之心。
“对于造纸你可有经验?”
听到女郎的话林元青愣了一下,随即摇摇头,“奴并无造纸的经验,木坊几十年前还是很兴盛的,毕竟当时坞堡需要修建的房子多,但是后来邑户无增,房屋建造渐少,且主公与女郎们都在惠康,所以木坊除了做一些木工之外,其实也没什么别的进项。造纸术只有世家大族才有匠人会做,奴不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