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,戚映竹却坐在桌案前,看着一桌的笔墨纸砚出神。她神色冷淡,心中凉透,只觉得这人生,百般不如意,百般不顺自己的意。
人生竟寄托在一个“唐二郎”身上,指望他对自己的不离不弃。
京城的人看着她的笑话,她竟然要重新攀上富贵,借此让他们不敢小瞧她。
她是想过冷清清的寂寞生活的,可是这样的生活,好像只有她一人想过,旁人不给她清静。
她病歪歪的身子骨,姆妈家人的期盼,时雨手中的三根银针……戚映竹眼中蓄了泪,滚滚落下腮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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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前去找戚映竹的路上,时雨一直在踟蹰。
他已然和戚映竹翻脸,已然没有回头的机会。他解释不清楚他举起银针的行为,他给自己选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。并且这条路,时雨是知道这对自己有利。
他还是应该杀她的。
可他这些天,为什么一直下定不了去找她的决心?让他产生挣扎的情感,是他需要及时斩断的。可他为什么还在挣扎?
――要狠下心!要狠下心!杀手怎能有心!没有心才不会败,有心就会输……这样的道理从小被教,已经深入灵魂,有什么值得挣扎的!
时雨发着抖,立在戚映竹寝舍的窗子前。屋中静悄悄的,灯火已灭,想来戚映竹已经睡了。
寂静夜中花香四溢,黑衣少年手指颤抖得厉害,伸手推开那扇窗。这个动作让他彷徨惧怕,可是却比不上他眼睛所见的――
一条长绫,绑在横梁上。戚映竹踩着桌子上去,悬在长绫下,青色裙裾单薄。她闭上眼,垂下手脚,任由窒息的感觉凌迟向自己。
如此,便可得以解决。
突而,那卡着脖颈的窒息感消失。一声极轻的“砰”声,悬在房梁上的长绫软趴趴地飘落开,时雨长身掠入,抱住戚映竹,将她搂抱到怀中,抱着她落了地。
她一点儿气息没有,面容惨淡,如尸体一般冰冷僵硬。
时雨手指僵硬着,在她喉口轻击了几下,又捏住她的人中。他惶惶地看着她,低头为她渡气。冰冷而柔软的唇相贴,时雨心神空空,全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。
他大脑一直是空的。
戚映竹终于咳嗽着睁开了眼,模糊地看到少年的面容。她的目光渐渐定住,看到时雨的脸。他脸色苍白无比,好像悬梁的人是他自己一样。
时雨忽然俯身,将她紧紧抱在怀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