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睡的女儿,而后稍一思量,说道:“壮飞信中早已告知于我,多则一年,少则数月,只待时势一成,便可受召入京,共商大事。只是,我早知这维新一途,势必触怒“西太后”,如今看来,果真前路艰难,步步凶险,恐稍有不慎,便会沦落万劫不复的境地!”
“我倒无所谓,唯独放不下清风,这孩子心性单纯稚嫩,处世未深,她娘走得早,与我相依为命,倘若我死在路上,或是此去遭遇不测,劳烦你将清风护送至广东香山县,这孩子她外婆家便在香山,可否?”
秦鱼雁听的心中复杂,他问:“你既然心知此事难行,何不急流勇退?”
呼延卓面上神情默然,沉默了一会儿,才听他开口道:“倘若人人都像你这么想,我退,你也退,他们也退,那这变法焉有功成之日?即便不能功成,有的事,也是退不得的,有时候,一件事,能不能成,和做不做,是两码事。”
秦鱼雁听的大呼不妙,这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啊,他皱眉道:“只要过了太原,离京津就不远了,那边必然有人接应你们!”
呼延卓摇摇头,而后说道:“我要的是你的承诺!”
秦鱼雁无奈一笑,但瞧着马车里熟睡的呼延清风,他心头一软。
“好,我答应你,倘若你此行遇到不测,清风我誓死护她周全!”
闻听此言,呼延卓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了口气。
马车慢赶,不知不觉离黄河越来越近了。
曲折的河面上,隐约还能听到远方传来摆渡人的调子,嘶哑高亢的嗓音,就像那滚滚浊浪,粗粝的宛若千万颗沙砾在耳中碾动,又像是一支利箭,破空穿云,射上了天。
黑峪口。
说是渡口,倒不如说是市集,这里多是些南来北往的商客,还有来往不绝的车队,五方杂处,河面上更见长船泊岸,满载货物;两岸亦是热闹非凡,码头上船桅林立,人来人往,走商的“商客”,搬扛的苦力,还有些等着雇佣的刀客,以及摆渡过河的百姓。
只因这渡口乃是晋陕通商的要冲,如此便吸引来不少人定居,而后再有各方商号流连,号称是隔一天赶一集,算是这黄河两岸远近闻名的大集市,客栈、酒肆、茶楼,连唱曲儿的都有,卖的东西那更是繁复多样,让人眼花缭乱,比西京城还热闹。
商客也有大有小,大的是商号,小的那便是孤身独闯,别看是做生意的,可有的比那乞丐还像乞丐,就为了把东西卖的价高点,那是历经磨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