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早,街边就多了个惹人嫌的货色。
却是个蓬头垢面的乞丐,顶着一头乱发,正揣着双手,呲着两排牙,瞧着过往的路人嘿嘿傻笑。
沿路一过,嘿,身上那味儿,连土狗都得一夹尾巴,绕着走,真可谓是人嫌鬼厌。
可奇的是,面对世人冷眼,他也不恼不怒,只有在一些个半大的娃娃不依不饶的跟在后面,丢石子的时候,乞丐这才故作凶狠的一扭头,这一瞪之下,阴厉冷冽,只把那些孩子吓得是哇呀一叫,嚎哭惊逃,然后在对方爹娘的追撵中撒腿就跑。
然后等跑远了,才又哼着小曲儿,在街上闲逛,听到别人说这地方,叫临汾。
许是走的累了,遂见这乞丐寻着一处屋檐下的凉荫就那么席地坐下,眯眼小憩起来,发呆似的看着过往的路人,且一双眼睛还不老实的盯着那些大姑娘来回打量,惹得人人嫌弃。
天边的日头越来越高,眼瞅着到了晌午,日上三竿,那乞丐已昏昏欲睡。
可不想这个时候。
“咣当”一声,他这面前落了一声响,乞丐睁眼一瞧,地上赫见落着一锭银子,他再一抬头,就瞧见两三步外,正立着个肩担篓子,灰鞋白袜的老汉。
老汉穿着件灰色短褂,挽着袖子,腰间的裤带上还别着根长长的铜烟锅,瞧着游商小贩的打扮,可就是浑身上下收拾的很立整,油光溢汗的脸上冒着银灰色的胡茬;但那一双明亮的眸子,却是在乞丐身上来回打量,仿佛瞧见了什么稀罕事儿,嘴里跟着低语了几声,隐隐能听到什么面相有异,“鹰视狼顾”之相。
而老汉身后还有个人,一个同样是灰鞋白袜,穿着短褂的人,不同的是,这却是个浓眉大眼,瞧着憨厚老实的少年,看着有些稚嫩,上唇还长着一层浅淡的绒毛,天灵盖上,是一片乌青的发茬,手里还拿着一面泛黄老旧的拨浪鼓。
乞丐也不拾那银子,就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,嘴上不咸不淡的道:“这玩意儿我可不稀罕,滚远些,别挡爷爷晒太阳!”
老汉没说话,那少年却听的不悦。“你不是要饭么?”
乞丐一翻眼睛。“谁说我要饭呢?我还找没你们算账呢,扰人清梦,多管闲事!”
少年气的是小脸涨红。
不想那老汉忽道:“把银子拾起来,去换些酒肉给他,算是赔礼了!”
显然是对少年说的。
那少年闻言虽有诧异,但对老人的话却照做不误,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