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水峡的河水贯穿了许多地下洞穴,经过许多崎岖险阻,这才遇到一处非常宽阔平坦的地面。水流在这里放缓,冰块不得不减速。尤其是那些幸运的大块冰,躲过了之前的汹涌,保留了体积,于是不得不搁浅在滩头,无奈地等待融化的那一天。
幸运不常有,遇到了就一定要抓住。达贡知道冰河之中不能久留,于是在站起来后,先拽着猎首斧靠近搁浅的冰块,抓住它当做支撑,这才敢把猎首斧取下来。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并不好,平时觉得没问题的动作,现在随时可能出问题,所以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。
“哪边是岸?”达贡的视力在冰水浸泡下受到影响,看东西模模糊糊。他抬起手掌轻轻揉搓,让温度稍微高一些,也是为了激活麻痹的肌肉。“唔,看到岸了,干燥的,好。”
他当猎首斧是拐杖,斜着撑在胳肢窝下面,淌水向岸边靠拢。此处河水流速很缓,因此走起来并不费力,倒是避免了不少危险。但他还没走出两步,就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冰块朝向上游的那一侧有东西。
“巴尔德领队?!”达贡揉揉眼睛,简直不敢相信。巴尔德领队其实和他依靠同一个冰块活了下来,只不过他在冰块的另一侧,达贡之前不可能看到。领队脸色青紫,趴伏在冰面上,手指抠进了冰里。河水不断推着他的后背和屁股,他才没有滑落水中。
达贡立刻转向,来到领队身边。“醒醒,还能醒醒吗?”他摇晃着巴尔德。“还能看到呼吸的迹象,但是苏醒不过来。我……”
看了看岸边,达贡知道自己不能莽撞。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连自保都很勉强,因此不可能背负巴尔德到岸上去——那只会导致跌倒,以及两个人再次被水冲走。
“怎么办?”达贡努力思考。低温让他的脑子没有平时清楚,但还不至于变成笨蛋。巴尔德是全副武装掉落河水的,他的包侥幸还在背上。于是达贡将背包取下,颤颤巍巍地拿出绳子,在巴尔德的肩膀、腋下系上死扣,然后拿着绳子另一头向岸边走去。
水面在下沉。达贡不太明白浮力的原理,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迅速变重。幸好之前没有选择背负巴尔德,以目前的状况,他们两个绝对不可能一起上岸。
踉踉跄跄走过最后一段路,达贡已经难以站立,能做的最大努力就是慢慢坐倒在地上。他的胸膛急剧起伏,嘴巴长得很大仍觉得不够喘,眼睛里仿佛往外冒着金星,耳朵则是被瘙痒与闷响来回折磨。
“怎么还在出汗?”达贡刚从冰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