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引枕上——发呆。
连发呆都要维持绝美的姿态,这让榆钱儿不得不叹息,“姑娘,反正也没人看见,你就躺着歪一会儿吧。”
纪澄没理会榆钱儿的话,“热水打回来了,兑水给我洗脸吧。”
榆钱儿和柳叶儿伺候了纪澄洗脸梳头,纪澄还用了点儿桃花胭脂遮掩连夜赶路导致的苍白肤色。
榆钱儿虽说打十岁起就开始伺候自家姑娘,但至今也还是没能理解她家姑娘这处处不忘端着的习惯。这一整日连马车都几乎不怎么下,涂脂抹粉的有个啥意思,给谁看呐?
榆钱儿自然不了解她家姑娘的难处,纪澄也没指望她能理解。这人最忌讳的就是人前人后两个模样,一个疏忽就能叫人看清底细来。她若是那簪缨世家出来的姑娘,哪怕松散些倒也无妨,可她并不是,哪怕家中有金山银山,良田万亩,可一旦叫人看到她松散的一面,就会拿她的教养和品行说话,那她这辈子就休想嫁入旧姓世家了。
柳叶儿比榆钱儿大两岁,更能体贴自家姑娘的心事一些,她见纪澄眉间一缕忧虑,便安慰道:“姑娘一定能心想事成,姑太太的容貌还不如姑娘呢。”
纪澄侧头看了看柳叶儿,到底是见识浅了些,她那姑母的“奇遇记”可不仅仅是因为容貌,还得碰对了人。
这女人呐,才貌、运气缺一不可,千百年来她姑姑那样的佳话也没几桩。“你当世人谁都有姑母那样的福气啊?”
纪澄姑母的事情的确可以堪称传奇了。在她姑母那一辈儿时,纪家还不过只是普通晋商,花朝节的时候纪澄的姑母扮作花神游街,得齐国公府的三爷一见钟情,非卿不娶。
以纪兰的家世顶多只能入齐国公府为妾,可纪兰打死不愿,那位沈三爷竟然也愿意在爹娘面前绝食相逼,最后终于迎得纪兰为妻,成就了一段佳话,叫无数出身低微的女子羡艳不已。
柳叶儿听了默不着声,榆钱儿快嘴地道:“不管谁娶了姑娘,都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。”而她家姑娘根本就是个金子做的人,“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人不爱钱的。”
“榆钱儿!”柳叶儿出声喝止,这丫头也太没心眼儿,这岂不是在说自家姑娘只有钱么?
纪澄摆了摆手,她自然不会为榆钱儿的直言快语生气,“你这是没见识,这世上偏就有人嫌钱铜臭的。”
榆钱儿不说话了,她家姑娘说有人嫌钱铜臭,那肯定就是有人嫌钱铜臭。
车轮辚辚,缓缓驶入了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