鸡鸣之后,园门就开了,仆妇都已经开始上工,这会儿最热闹的是厨房里,厨娘们正赶着做主子们起床后要用的早饭,炊烟四起。
纪澄丝毫没觉得饿,宿醉初消,苦于肺热,只想去园子里的幽凉之地吹吹风,或许可以解开胸口的闷热,她行至磬园,见竹上有露,忍不住手攀竹叶,伸出舌头接住那寒夜冰浸之后的竹露。
竹露清凉,别有寒津,纪澄仿佛得了仙露一般,一路寻着竹露而去,遇有那菊花开得可爱,承接露珠的,她也俯身啜饮,这才将宿醉后的头疼胸热解了泰半。
听得身后有脚步声时,纪澄也没回头,她正垫着脚仰头吸着竹露,寒露入口,她才缓缓侧头,就见沈彻正勾着唇角看着他。
这人生得好,不笑时已经勾着你的魂了,对你笑时,漫天的星星似乎都落在他的眼睛里转送于你,天生有这样的本钱不拿来玩弄女子,连纪澄都会替沈彻可惜的。
纪澄眨了两下眼睛,似乎在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幻觉,又或者是在想该怎么反应。纪澄想着自己在沈彻面前已经坦白得就跟没穿衣服似了,也无所谓装不装的了,索性继续吸着竹露,不想跟他搭话,等他看够了自然就走了。
天边此时还没有显出亮色,跟在沈彻身边的桐月手里还提着灯在照路,纪澄的那盏灯则被她随意地搁在了脚下,晕出朦朦胧胧的光圈将她笼着。
沈彻看着面色微白的纪澄,按说宿醉后的女子绝对称不上好看,更兼憔悴颓废,偏纪澄今日披了件赤红地缠枝海棠织金缎的昭君兜,白狐毛出锋,微弱的灯光透过织金缎将红色敷上纪澄的脸颊,显出艳霞似的粉来。她眼睛又大又水灵,是万顷秋波尽入帘的殊色,睫毛又长又翘,扑扇的时候就像拿羽毛在你身上最敏感的部分挠痒痒似的。
而纪澄的唇色因为肺热显出病态的潮红来,这种红是任何胭脂都模仿不了的颜色,红得柔软清靡,红得妍媚生香。
天未明,夜凝浓,心微澜,眼前这人就像刚采过那寄居废园的书生元气的狐狸精一般,正迷醉于那颓废的修行。
竹叶轻轻弹动,是妲己伸出的粉舌不安分地弹了弹那竹叶,诱着竹叶上的竹露落入她的檀口里。
舌尖小小的,嫩嫩的,粉粉的,生得这样美,轻轻一卷,那竹露就滑入了贝齿。
随着纪澄吞咽竹露的动作,沈彻的喉头也动了动,很难得的,他居然感到暖流从四肢百骸疯狂用处,汇入他的小腹。
这种刺激对沈彻来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