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朴实地道。
纪澄抿嘴笑了笑,“那你再看看到底是哪里不一样。”
纪澄盘腿坐在雪毯上,将墙角那白纸灯笼点亮,取了毛笔沾了墨汁,不过几笔就勾勒出了一枝苍劲的老梅树干来。
南桂往里走了一点儿,伸手往那墙上摸去,明明觉着前面那簇碧竹还在七尺开外的地方,但手一摸就摸到了墙面。
南桂有些雀喜地道:“姑娘,我发现了,你这画竟像是真的一般,我瞧那月亮明明挂在天上的,可伸手一摸却又在墙上。”
纪澄笑了笑,“嗯,用了点儿小技巧,蒙蔽了你的眼睛而已。”
若用千年后的现代人的说法,纪澄的画其实挺简单的,就是平面作图时用了立体视角,让画上的景物就像活了一般。
纪澄墙上这幅“雪夜揽月图”做得十分恢弘大气,其余三面墙都是调的墨蓝色,颜色渐变,像极了月下的夜空,墨蓝里有隐隐梅影绰绰,也有隐隐怪石嶙峋,而那独有的月亮所在的墙面,先是绘了一扇和真正的窗户一般大小的推窗,窗户此刻开了一大半,露出窗外的一丛碧竹,碧竹的上空画着一轮冰月。月亮上还能隐隐看出山川之影来。
身在揽月斋里,这会儿可觉不出此乃地下的密室了,再没有憋闷之感,甚至能感觉一股清凉的风从窗外吹进来,带着淡淡的梅香。
不过这梅香可就不是画笔能描绘的了,而是纪澄自己调制的梅香饼焚炙的香气,冷香怡人。
“若不是我知道这揽月斋以前是什么模样,乍一走进来肯定瞧不出它会是间密室。”南桂感叹。
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梅灯辉映,纪澄靠在懒人架上开始翻账本,偶尔咳嗽两声,说明病还没有完全养好,川贝蒸雪梨都不知吃了多少去了,枇杷膏也用了好几罐,总不见断根。
南桂有些瞧不懂纪澄怎么不歇息反而还四处折腾。
纪澄这就是闲不住的命,卧在床上只觉得一身都酸疼,看看账本,再处理一下晋地来往的信笺,她心里反而安稳些。
凌子云的回信已到,信里全是关切之意,从小时候开始,就是纪澄让他往东,他就不会往西,这一次这样大的事情,凌子云也是一口就应了下来。不过他家中当家的还是他的父亲,所以凌子云做事情总难免束手束脚,凌父的意思是不会阻挡纪家吃下谭家、陈家的生意,但是现阶段只能观望。
这已经是纪澄能想到的最好的局面的。谭家和陈家占着晋地八成军械的生意,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