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,只在前引路。
西院也是一处偏僻所在,没多时众人便到了院门之前,比起老夫人有些诡异的停灵之地,此处倒还算寻常,院内同样是缟素灵幡齐挂,此刻廊檐下的丧灯亮着,投下一片凄清的影子,可很快,走在前的郑文宴顿了步子。
灵堂内竟然有人!
漆黑的棺材放在灵堂正中,棺椁前摆着简单祭品,而两道黑影跪在棺椁之前,正往一个瓷盆之中烧纸钱,郑文宴垂在身侧的手一攥,“二嫂,潇儿,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?”
这声音一出,吓得二人转过了身来。
二人皆着缟素,小少爷不过七八岁上下,此刻一脸惊惶,身旁的妇人生的一张巴掌大的鹅蛋小脸,眉眼间犹见秀美,可此刻整张脸却枯槁的只剩下一层皮贴在颧骨上,双眸血丝满布,眼下青黑一片,在冥钱火光中,显得有些吓人。
“三……三弟……”
看到郑文宴,恐惧从这妇人眼底闪过,她一把揽住身边孩童,紧张的站了起来。
郑文宴似乎在克制怒意,“侯爷和贺大人来验看二哥的尸首,这么晚了,二嫂和潇儿早些回去歇下吧,免得耽误了衙门公差。”
“好……我们这就走。”
侯府二夫人语声嘶哑,搂着郑潇朝外走来,路过郑文宴时脑袋垂的更低,倒是身边的小公子有些惊奇的望着众人,路过薄若幽身边时,尤其瞪大眸子看着她。
很快,二人便消失在了寒风之中。
这个小意外令郑文宴背脊有些僵硬,转过身来时,却当无事发生一般道:“侯爷请,二哥也已经装裹过了,前两日也做过了法事。”见霍危楼望着仍烧着冥钱的瓷盆,郑文宴只好道,“刚才是我二嫂和二哥的独子,自从二哥出事之后,我怕再出意外,入夜之后不许大家胡乱走动,所以刚才看到她们,我有些生气。”
霍危楼迈步入了灵堂,此处没有纸扎人,虽有祭品,可整个灵堂都透着简陋意味,若是外人来看,只怕无人相信棺椁之内躺着的是侯门公子。
霍危楼指了指棺椁,“抬出来。”
人已装棺,自不方便验尸,话音落定,两个绣衣使上前,倾身便将尸体从棺材里捞了出来,郑文宸只死了六日,再加上天气严寒,这灵堂亦不见长燃香火,尸体还算保存完好,从丧衣露出的头脸来看,未见几分腐肿。
尸体放在了一块毡毯之上,霍危楼回头,薄若幽提着放着验尸器物的木箱子走上前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