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是克制,且她多半不知自己在哭,可那咬牙忍受的模样,令他念起了一些久远的,却满是尘嚣血气的过往。
忽然,落针可闻的寂静中,一阵清曦无比的衣裙窸窣之声突兀的响了起来,二人仅一石之隔,他当然知道薄若幽此刻在做什么。
霍危楼转头盯着那快一人多高的巨大青石,眼底一时明暗不定的。
薄若幽伤处私密,再想到适才霍危楼掀她裙子如同掀什么帘络一般随意,简直怒从心起,谁能相信,威名赫赫的武昭侯,竟然如此无礼!
薄若幽一边上药一边疼的泪花直冒,想到外面众人候着,还不敢耽误,待咬着牙抹完了药,又出了一身冷汗,很快,她又一瘸一拐的从青石之后走了出来。
这一出来,却发现霍危楼竟不见了。
林间清寂,月光明澈,她虽对霍危楼有些恼怒,可他给药又带她入林,并未放她不管,此时人不见了,她心头不由得一慌。
“可还能走?”
霍危楼的声音在另一方向响起。
薄若幽忙看过去,待看到霍危楼拿着一只水囊过来,方才明白他只是去取水了,薄若幽点了点头,霍危楼走到她跟前,眉头拧着,“适才若非不得已,便只会咬牙忍着?”
薄若幽眉眼垂下,只觉自己拖累了大家。
霍危楼却将水囊递了过来,又拿出一粒难辨色泽的药丸来,“吃了。”
薄若幽抬头瞟了霍危楼一眼,麻利的就着两口冰水将那药丸咽了下去,霍危楼眉眼间露出一丝满意来,转而走到马儿身边,挂好水囊翻身上了马。
他座下乃是一匹通体油黑,体格极是高大之神骏,此刻打着响鼻,虽是疾驰整日,却仍毫无疲色,霍危楼高坐马背上,见薄若幽经过他朝外走,不耐道:“你去哪?”
薄若幽便驻足回望他,他眯了眯眸子,打马上前两步,待走到薄若幽身边,倾身一捞便将她拎到了自己身前,薄若幽眼瞳睁大,话刚到嘴边,便听霍危楼道:“你想自己走去法门寺?”
说话间已催动马儿,二人很快出了林子,此间外面绣衣使皆下马休整,也难得缓了口气,见她二人出来,福公公赶忙迎上来,“怎么了?幽幽受伤了?”
薄若幽有些不自在,“民女——”
“愚笨至极。”霍危楼有些不悦的道。
福公公眉头扬起,眼珠儿一转,“那……侯爷这是……”
“就这般走吧,夜色已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