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了船,船上掌柜带着个华服年轻人走了出来,路柯见状上得前来,“侯爷,沈家的少东家此番也乘船北上。”
沈氏以丝绸起家,后成大周巨富,又涉船工矿造等业,如今俨然已是首富之家,其家族虽少有人入仕,可其族内生意与朝中内府颇有渊源,自然也很有些眼力,如今见霍危楼一行前来,虽皆是微服,却看得出霍危楼定是久为上位之人,哪里敢轻慢半分。
“在下沈涯,恭迎诸位贵客,客房已备好,请这边来——”
沈涯恭敬有礼,却又不刻意讨好,有礼有节,令人赏心悦目,顺着廊道往内,便见此楼船内里阔达精致,非寻常客船可比,倒真是让霍轻泓这个喜享乐的遇上了。
一路走来,便见船上设有酒肆茶寮,一楼房间拥挤狭小,二楼还算寻常,三楼便是整个楼船视野最佳,房间亦最为阔达华丽之处,沈涯笑道:“三楼本有两位住客,昨夜得知诸位公子要来,在下便腾出了几间来,正好能让公子们和小姐入住。”
一行人只有薄若幽一个女子,看其气韵也非侍奴,自然被当做了主子。一旁跟着的掌柜道:“少东家为了给贵客们腾地方,连自己的屋子都让出来了。”
沈涯看他一眼,“多话。”
霍危楼对此不置可否,沈涯心知霍危楼一行不好套近乎,只利落的将人送到了地方便告退离去。
霍轻泓虽是贪玩好嬉闹,见此也轻哂一声,“这个少东家可真是人精,难不成认出我们的身份了?”
霍危楼不置可否,只指了指尽头的两间屋子,“你们父女住此处。”
程蕴之心知霍危楼有心照顾他们父女,倒是诧异武昭侯竟有如此好性儿,心知无权拒绝,自是应了,程蕴之入尽头的屋子,薄若幽便住在他旁边,霍危楼见之,进了靠近薄若幽的屋子,早前一路上二人屋子便是挨着,此刻倒也不显出什么,霍轻泓便挨着霍危楼住下,又颇有些好奇的东蹿蹿西窜窜。
只是很快,他眉头便皱了起来,“这船大是大,可片刻间便看尽了,怎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了……”
福公公无奈道:“世子此刻便觉无趣,那这一路上该如何是好?”
福公公话音刚落下,忽听到一阵嘈杂之声,往栏杆之下一看,便见码头之上来了三四十人,这些人有男有女,走在前的十多人衣衫明艳,后面则跟着许多抬着箱笼的侍奴,箱笼便罢了,还有些刀枪剑戟的兵器亦外露着被抬了上来,期间更有些鼓瑟等乐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