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已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下来。
霍危楼停下话头,好整以暇的看着她,宋媚娘呼吸急促,眼底五分犹疑五分动容,还未开口,眼泪已簌簌而落,很快,她豁出去似的重重磕了个头。
“侯爷,民女愿意招认。”
满屋子人悬着的心在此时落了地。
霍危楼淡声道:“说。”
宋媚娘抬起头来,眼泪已沾湿一脸,开口之时,语声亦恢复成寻常清婉之声。
“民女七岁上便进了戏园子,当时的师父见民女是个好苗子,便对民女倾囊以授,民女幼时父母双亡,出身低微,本是去大户人家做婢女的,此番虽也是为奴为婢,却能习南戏唱演身法,实觉是前世修来的福泽,当时,民女对老爷感恩戴德,因此后来老爷要民女委身,民女亦无分毫怨怼,且想着,老爷对民女也颇多怜爱,民女此生便伴在老爷身侧便是。”
“月娘是在民女初登台一年多怀上的,民女虽在戏台上得了满堂彩,可得知自己有孕,也觉颇为欣喜,可老爷却勃然大怒,因民女一旦有孕,便一年不能登台,这实在是坏了他的大计,他喜好南戏,更喜好令自己的戏班在江南独占鳌头,民女本是他的台柱子,却忽而销声匿迹一年,他岂能忍受?”
“民女便是在那时寒了心,他本为民女备了滑胎之药,是民女死活不从才将孩子保了下来,他许是觉民女的确唱演的极好,便也准了,后来月娘出生,民女养了两月身子,便又重新等了台,从那以后,民女替他赚的盆满钵满……”
“后来戏园内来了更多年轻的孩子,民女那时已是心死,亦知他不会给民女名分,便只一心教养月娘,亦收了许多徒弟,民女起先学戏只为生计,后来,却觉出南戏之美,戏班内但凡有些天分的,民女皆倾囊相授,只盼唱南戏之人越来越多,听南戏者亦越来越多。而这些年里,但凡登台的女戏伶皆为他所占,却皆无名分,更有被他赠人发卖者。”
“民女生而卑贱,身边所见之人亦是贫苦之辈,这些本也算不得什么,可就在去岁仲秋之时,月娘试着唱了一者《鹊桥会》之后,民女竟然看见,他竞对月娘露出了那般神色……”
泪滴如雨而落,宋媚娘面上悲哭愤恨交织,只令旁观之人亦生动容。
“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啊,他看不上戏伶所生之女,从未有将月娘认下之意,民女不敢妄想,民女可以一辈子只做月娘的姐姐和师父,民女亦愿让月娘一辈子没有父亲,无父无母又如何,我们这些贫贱之人,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