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若幽起了个大早,用过早膳,径直往衙门去,如今已是盛春时节,各处街巷内榆柳成荫,桐梢翠盖,待日头爬上中天,已有些炙人之意。
薄若幽到了衙门,只看到吴襄抱着一摞公文从后堂出来,见她入门,笑着迎来,薄若幽往他怀中看了一眼,“这是哪些案子的文书?”
吴襄叹了口气,“就是古章村的案子和前日纵马伤人之案。”
提起此案,薄若幽眼神微暗,“黄氏已来过了?”
吴襄点头,随着她一起往文吏们所在的值房去,“来过了,证供也写了,这案子便落定了,那卫家公子也经被接走了,尚书家的公子,呵——”
吴襄言辞嘲弄,又嗤笑一声,薄若幽看着他,“怎地了?”
“那日是我和大人一起审问的,可那卫家公子,好似有些不正常似的。”
薄若幽蹙眉,“不正常?”她囫囵想了两瞬,想到当日始终是冯烨开口,不由意外道:“莫非……他是个哑巴不成?”
吴襄听的笑出声来,“哑巴倒不是,只是人有些糊里糊涂的,不对,不能说糊里糊涂吧,就是前言不搭后语,怎么说呢,古怪兮兮的,不开口倒也看不出什么,开了口,人就好像发烧烧糊涂了,又像喝醉酒了一般,神志不清。”
薄若幽听的有些诧异,那日所见,只觉卫衍面色紧张,身体僵硬,一看便颇有心虚之感,而他躲在冯烨身旁,显然平日里便十分依仗冯烨,却未想过他开口说话后竟是这般,只是听了吴襄所言再想,倒觉得他那日除了紧张,只怕还多有在克制什么之意。
薄若幽道:“可能真的喝了酒。”
吴襄摆了摆手,“问过的,不曾喝酒,我怀疑是他脑子不好,要么就是得过什么病,这样的人,会在闹市生出那种意外也不足为奇了,只是可怜了无辜百姓。”
薄若幽拧着眉头,如今此案已定案,倒也不必深究,而那卫家公子即便得过病,也终究是伤了人命,霍危楼说过代价是迟早的,可倘若来得太迟,还是令人难得安慰。
二人进了值房,吴襄将公文放下,有些疲乏的伸了个懒腰,“这两日还算清闲,今日归家终于能睡个好觉了。”
薄若幽听见此言,忽而想到认识吴襄两月,似乎并未听他提起过妻儿,便随意的问:“吴捕头家小可都在京城吗?”
既未提过,薄若幽下意识觉得吴襄的妻儿只怕留在老家族地,然而吴襄却笑道:“老吴未曾娶妻,也没有儿女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