吩咐完他又回来,“当日他换了朝服便离开,我更倾向于是他那天临时去买的砒霜,如此,便是最亲信的下人都不知他怎会中毒,如今知道他当日去了哪些地方,只需要在路上药铺医馆仔细查问,找到买药之地并不难。”
砒霜乃是剧毒,寻常药铺都不一定有,若有人来药铺中买过,多少会留有印象,薄若幽却也没想到连着查了多日,最终会得出此般结论,“那他恐惧之人,当真是卫尚书吗?”
霍危楼又落座在她身侧,“并非没有可能,户部本就是卫述做主,此番户部贪腐他本就脱不开干系,只是找不到证据罢了,可事到如今,尤其卫荃牵涉其中,顺着摸查下去,总能查到卫述身上,只是此前未想过宋昱乃是自杀。”
薄若幽想到宋昱将妻儿送走,又将仆从遣散大半,待那日去云间客,要了满桌酒菜却未动分毫,当时的他已经毒发,可他忍着痛苦在等,坐在雅间的那小半个时辰他在想什么?云州烧酒的辛辣,可令他想到了相隔千里的妻儿和故土?
薄若幽问霍危楼,“宋大人从前是个好官吗?”
霍危楼眼底微暗,“他当年中二甲入仕,后来去洛州做了十年地方官,修水渠建码头垦桑田开水路货运,使洛州丝绸与两湖齐名,整个洛州以南,花了不到十年功夫模样大变,十年间,他的绩考大半都是优等,而后才入了京城,先在吏部历练了两年便做了户部侍郎,若此问是问洛州百姓,他们必定对他交口称赞。”
只有百姓才会以好坏论朝官,站在霍危楼的位置,必定不会这般泾渭分明的评断一人,薄若幽有些唏嘘,“能得百姓称赞便足够了。”
霍危楼握住她手,“许多人投身官场,一开始皆是热血赤城的,眼底亦看得见百姓,可后来站得高了,见的多了,离百姓越来越远了,便看不到了。”
薄若幽免不得想到了还在青州的贺成,地方官吏总是更能看见百姓疾苦些,她一时间暗自希望自己推测无错,无论宋昱犯了多大罪过,至少从前的功绩为真,以他之力将其他人揭破出来亦还算有几分赤胆孤勇。
宁骁来的很快,一听说宋昱可能为了揭破户部贪腐而自杀,他也有些诧异,他皱眉看了薄若幽一眼,心知此念多半是薄若幽猜出来的,他心底有些难以置信,立刻领命带人追查。
等他走了,薄若幽望着他背影道:“宁副指挥使好似不太信,且他一定猜到是我过来与侯爷说的。”她迟疑的道,“宁副指挥使定然知道侯爷告诉我了户部贪腐之事,他会否觉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