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刘家来人的功夫,薄若幽继续查看蛛丝马迹。
她看过屋子内外,门窗的确是从内反锁,书房后窗处虽有个拳头大小能活动的孔洞,可那处杯碗进出尚可,人却难入,而那洞口距离窗户内栓极远,亦不存凶手谋害了人利用机关从内关窗的可能。
薄若幽又回去卧房,小心翼翼的查看床帐,她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未曾找到带血的凶器,却在床帐上发现了一处古怪的血痕。
她招了招手,“捕头看,这血痕像不像撞上去的。”
床帐靛青,被血迹氤湿之地成暗黑之色,且为无指痕无掌纹的圆形,薄若幽用拳比作死者的额头,“从此处往前,正好可以撞在床柱之上。”
吴襄过来查看,虽然那床柱之上未有血色,可床帐厚实,的确可将血色阻隔住,薄若幽站在跟前比划,“死者身量与我相当,若站在此处往上撞,的确可伤及额头。”
她又去看床榻之上细小的血迹,吴襄拧眉,“这么说来莫非死者当真是自杀?她发起疯,然后自己往上撞,撞的流血,而后迷迷糊糊躺在榻上,后因失血过多而亡?”
薄若幽并未立刻搭话,她在床榻边检查了片刻,又去看死者衣襟,“死者衣襟上血迹颇多,领口至右侧胸口,以及肩背处皆有血色,肩背处的血迹可能是躺下后流下,可胸口的血迹却一定是站着坐着时才能沾上,也就是说,死者受伤后,并未立刻躺下。”
吴襄看了一圈屋子,“这屋子来的时候还算齐整,并未有打斗迹象,若她为人谋害,屋子又是严丝合缝的,倒是有些说不通,不过她已在此被关了半年,因忍受不了才忽然自杀亦或者是神志不清之时自杀?”
吴襄摸了摸下巴,“总觉得何处奇奇怪怪的。”
薄若幽目光在屋内逡巡,若是常人,用撞柱之法自戕,成功的可能性不大,因疼痛和死亡使人畏惧,使力之时难免有所保留,可师太说死者多有疯癫之时,她便觉自戕的可能性的确存在,而额上伤口被蛆虫蚕食,已难辨受伤力道情状,唯有剖验颅骨,才可知详细,只是等了这半晌,刘家人还未出现。
女尼报官,吴襄赶来此处,勘验后复又返回京城寻她,这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功夫,可她们都到了,刘家人却还未至,眼看着日头西斜,薄若幽眉间笼了阴云。
吴襄亦出去又进门,薄怒道:“这师太也不知真的不知还是故意隐瞒,适才问个身份已是极难,如今亦只知念经,亦说屋子门窗锁死,这姑娘是自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