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柏在地上投下大片树荫,昏暗陆离的光影中,吴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“可以肯定吗?若当真是被利器穿头而过死亡,岂非和叶翡的死法一样了?”
薄若幽从箱子里取出一把小刀,一点点将颅骨上的灰垢刮下,又用鬃毛刷和粗布帕子擦洗,没多时,颅骨之上露出了两处被泥垢封黏住的破口。
若死者是被烧死,颅骨该是完整,可如今不仅骨裂明显,还有破口之处,吴襄乍一看过去,便觉薄若幽的推断**不离十,而颅骨露出本来样貌,亦令薄若幽得更多佐证。
“若是完整的颅骨,该是顶骨、额骨、枕骨、颞骨与面骨严丝合缝,且皆是完整才对,可眼下,死者颅骨颞窝处有明显伤口,捕头且看——”
“所谓颞窝,便是额骨、顶骨、颞骨和蝶骨大翼四处汇聚于一处,乃是颅骨骨质最为轻薄之地,也就是人的太阳穴处,叶翡死的时候,凶手用棺材钉自叶翡的右边太阳穴刺入,左边太阳穴刺出,便是穿过了两侧颞窝。”
“此颞窝之内,有脑中最要紧的几处血脉,莫说穿脑而过,便是任一处颞窝受伤,骨折或者骨裂,都极有可能引起脑内血脉破裂,从而令人迅速死亡。”
薄若幽指着手中颅骨上裂纹,“死者颅骨左右颞窝皆有伤处,右侧伤口大,左侧伤口小,顶骨和额骨的裂纹,亦是右侧大于左侧,不仅如此,右侧伤口乃是孔状伴凹陷性骨折,可以肯定,杀死赵班主的手法与杀死叶翡的手法几乎一模一样,都是用尖锐利器从右侧太阳穴中刺入,穿内颅而过,从左侧太阳穴刺出。”
薄若幽沉吟片刻又道:“当年的案子,是用火灾致死定案的,如果人受了这等外伤,却拔出了凶器,而后在火灾之中被烧成一具焦尸,勘验现场的衙差未曾发现也情有可原,且此案未留下验状,我怀疑当初办案之人并未上心,多半不曾请仵作去验尸。”
霍危楼说过,十多年前的京兆伊衙门主官因贪腐获罪,如今还在天牢之中,可想而知当时的京兆伊衙门并没有如今这般勤谨爱民,虽然死了许多人,若当时的捕头若想草草了事,将命案定为意外也不无可能。
吴襄面色阴沉起来,“这是十二年前的事了,杀人手法却一模一样,赵班主被如此杀死,不可能今日杀叶翡他们的是同一个人。”
薄若幽看着手中颅骨,“不仅不是同一个人,我还怀疑,当年有人知道赵班主是如何死的,而如今杀叶翡,不过是为了报仇。”
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