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若幽初封县主当日薄氏人未见到她本人,没过几日,又来府上探望,魏氏还将薄逸轩带了上,言辞恭敬谦卑,薄逸轩虽不愿学魏氏那般卑躬屈膝之态,却也知薄宜娴早前所言多为恶意猜度,而他亦未想到薄若幽会被册为县主。
这县主的尊位来自程蕴之,与薄氏半分干系也无,且她还被指婚给了武昭侯,陛下亲自赐婚,这又是何等尊荣,薄逸轩以后见到薄若幽,是当真要下跪了。
得知下月要在相国寺做法事,魏氏立刻道:“为三弟和三弟妹做法事,我们都该去的,尤其是逸轩,他是晚辈,让他与你一起尽份心,不知是哪日?”
冬月初八为薄景行夫妇二人忌日,法事则定在初七,连做七日,可薄若幽却不想让旁人插手,不等程蕴之说话,她便道:“让二婶费心了,这些年我未曾回京,也未如何在父亲母亲灵前尽孝,此番只想自己去行几日斋礼,便不劳烦二婶了。”
魏氏如何不明白,自也不强迫,待离开程宅,魏氏便是一阵长吁短叹,“早知如此,早几月咱们就该多来走动,谁能想到她竟有这个福气呢?”
薄逸轩觉得憋屈,“母亲何必那般作态?”
魏氏闻言脸色一变,一指头便戳在了薄逸轩额头上,“你懂什么?母亲这是为了你,她将来可是武昭侯夫人,武昭侯何等身份,他一句话,咱们整个薄氏都再无出头之日,可只要他高兴,你大伯就算是罪臣又能如何?逸轩,你想被大房拖累一辈子吗?”
薄逸轩自然并非无志向之人,只是如今薄景谦获罪,他虽有科考之机,薄氏在朝内人脉却是尽失,尤其大房与林家闹至决裂,他甚至害怕会被针对。
可想到此前对薄若幽那般漠然,如今又舔着脸上门,颇让他觉得尊严扫地,他好歹是读书人,总是看重脸面。
魏氏瞧出他心思,长叹了口气道:“我们都是被大房害了,你也是被薄宜娴蛊惑了,往后你可再不要帮她,闹到如今这步田地,是她们咎由自取,且让她们自作自受去。”
薄逸轩蹙眉,“我已多日不与她说话了。”
薄逸轩想到此处更觉憋屈,从前他将薄宜娴当做亲生妹妹一般顾惜,她要见林昭,他便为她驾马,她说薄若幽如何如何轻贱,他也尽信,亦次次偏颇于她,可五日前,只因他不愿替她去找林昭求情,她便变了个人似的对他极尽恶毒言语,丝毫不顾兄妹之情。
薄逸轩失望透顶,他从没想到薄宜娴端容贤淑的外表下竟有那般狰狞面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