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时悔不当初,颇多苦涩,面上却掩饰的极好。
薄若幽与林家虽无多少情分,却也十分尊重两位长辈,再看程蕴之与林槐叙旧谈笑,亦想程蕴之年过不惑,在京中能有个走动的老友,于是也愈发尽心款待。
林氏夫妻留至日暮时分方才离开。
初五一过,霍危楼便让福安日日往程宅跑,又召了长公主府的嬷嬷侍婢来程宅帮忙,免得程家人手不够太过忙乱,不出几日,整个程宅布置一新。
到了初九,霍危楼早早上门,这日,是薄若幽十八岁生辰。
如薄若幽所言的那般,程蕴之今年继续给她备下长寿面,午时霍危楼亦在程宅用膳,饭桌上,程蕴之问起案子进展,霍危楼便道:“颇为关键的稳婆已有了线索,人可能在洛州,这些日子衙门陆续与受害孩子的父母亲属见过,又将早前的案情细化一番,因还牵扯到了佛宝案,当年冯钦帮王青甫的经过,以及岳明全在军中升迁有无涉及贪腐都有了眉目,月底之前应当能定案,此案引得陛下震怒,案子一定便可行刑了。”
冯钦万死难赎罪,只是他受到惩治,终究能给生者些许宽慰,程蕴之连叹了两声“好”,又与霍危楼多饮了两杯,膳毕,霍危楼带着薄若幽出了门。
过了年天气晴好,日渐暖和,城内积雪慢慢化了,风却依旧有些刺骨的寒,马车顺着长寿坊的御街一路往侯府去,薄若幽不知霍危楼待她来侯府做什么。
她心底狐疑,面上便显露了三分,霍危楼看的眼底生出笑意,却并未言语。
年后薄若幽还未来过侯府,待入了侯府,便觉侯府亦是气象不同,她循着主道往正院的方向走,没走两步,手被拉住,“走错了——”
薄若幽微讶,霍危楼却带着她转了方向,往此前修好的新园去,凛冬时节,积雪尚未化完,园内却多了翠绿草木,穿过灰瓦白墙雕刻镂空的花墙廊道,便又至一崭新院落,这院落精致秀美,阔达通透,薄若幽一眼看见门额的上的囍联。
“进去看看——”
薄若幽懵懵的被带了进去,一进门便见园内装点一新,纤尘不染,墙角腊梅凌寒,幽竹如黛,一株合抱粗细的合欢树立于左厢窗外,树下竟还架着秋千,她跟着霍危楼的脚步,目不暇接的进了正房。
房内水色帷帐四垂,黼黻纹饰花团锦簇,一路延伸至内室去,而大红的喜烛摆在北面桌上,墙上的喜字红艳欲滴,薄若幽立刻明白这是何处。
她惊了一跳,面上微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