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下。
家父是远书楼楼主,一直按照知书达理,来培养我。
我的家教极严。我的坐卧行走,皆要一板一眼。举止要端庄,行为要稳重。
可惜知书达理,对我来说,就是个金丝雀的牢笼。
我多么希望,我能放肆地大笑,肆意地奔跑,去我想去之处,做我想做之事。
我满心以为,出了阁,嫁了人,便能飞出这牢笼。
哪知,出阁之后,女子不过是从一个牢笼,飞进另一个牢笼而已。
夫纲,如同一座大山,将天下的女子,压得喘不过气来。
我的丈夫,是个极其传统的人。
虽然,不能否认,他是个好人。
他唤作邢轶,是个读书人,被我父亲看中,入赘到我家。父亲有意让他接管远书楼,大小事务,都交给他打理。
但是,邢轶和父亲一样,是个极古板的人。
我每次兴高采烈与他分享那些开心的事情,他的冷漠和无趣,让所有的开心变得索然无味。
他将他的一腔热情,都放在了远书楼上。
这对父亲来说,可能是个天大的好事。
但对于我来说,却是个悲剧。
我仿佛,成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。
我不过是个父亲传承远书楼,邢轶实现自己抱负的,工具罢了。
即使是个工具,也是个颇憋屈的工具。
从待字深闺,到三从四德的贤妻良母,我长年累月,看到的,不过是头顶上四方的天空。
而南丰,对我来说,是个遥不可及的地方。
人,大概是世上,最矛盾,最复杂的。
做不到的事情,往往有着莫大的吸引力。
于是,我的一生,基本上,都在奋力挣扎,试图摆脱束缚。
年少时,我便经常顶撞父亲。
据说不能让女孩做的事情,我都想方设法地去尝试。
出阁之后,我更是间歇性地与邢轶争吵。
一面是发泄我内心的憋闷,一面是,我仿佛找不到,其他与邢轶沟通的方式了。
与其说死气沉沉,倒不如发出点响动。
哪怕这种响动,让我和邢轶越来越陌生。
邢轶仿佛对这种响动,颇为头痛。他更长时间地将自己关在远书楼。
冷落,让我陷入了不能抑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