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桐听得胳膊上都冒出了鸡皮疙瘩,这还是人类想出来的刑罚吗?简直是诛心至极,但仍然很不给面子地质疑,
“若是贾晨一心求死,偏不吃那饼,活活饿死在里面呢?”
刑天没有回头,话却很是讽刺,“或许会有人忠心为主,大义牺牲,但是这种事情越是来的突然、思考的过程越短,成事的概率便越大,若是如同温水煮青蛙,让这个人慢慢熬着、细细想着,那舍生取义的概率便就小了,毕竟谁有真的不惜命呢?更何况,贾晨关进北镇抚司多久了,他的主子可过问了半句?任是谁,都得好好地再思量一下罢。”
汤玄霖难得赞许点头,
“刑天这番分析很是有理,人心是经不起反复考量和斟酌的,想来那贾晨已然撑不住了。”
说话间三人走到尽头,不同于外头监牢的木栏木框,铁门牢牢地将那一方天地封印在没有光亮的地方。
这里才是地狱。
刑天掏出钥匙打开铁门,随着轰然开门的声音,里面一股奇怪且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,那是一个人,在地底慢慢腐烂的味道。
借着昏暗的火光,步桐看到一个人披头散发地坐在墙边,身后同样是铜墙铁壁,不仅如此,一根手臂般粗细的铁链环绕着他的腰腹,另一端直直连接到旁侧的铁壁上。
步桐吞咽了一下唾沫,转头去看刑天,“这人是,犯了天条吗?这般管禁。”
贾晨又不会武功,外头层层守卫,何必如此麻烦,难道又是精神施压?
刑天“嘿嘿”一笑,朝着那个人影,“贾晨!我家大人可是来了,有话快说,我们忙着呢,可没工夫在这里跟你耽误。”
贾晨难以置信地抬头来,上次见到还是嚣张跋扈得很的那张面孔,这时如同丧家之犬般的不安焦急,待勉强看清来人,猛得胡乱攀爬跪行向前,嘴里的话凌乱不堪,“大人,汤大人饶命啊,小的说,小的什么都说。”
汤玄霖把步桐慢慢拉到身后,看着眼前的人面无表情,
“还有什么可说的,我抓你,也不全是为了步榆的案子,是你太过嚣张看不顺眼罢了,如今案子早已结了,你便在这里好好待着便是。”
“不是的,不是的,”贾晨慌忙完全爬着,直到铁链把他拽住,“汤大人,案子怎么会结了?并非,并非是林氏筹划,她也只是个替死鬼罢了!”
步桐忍住他身上令人作呕的恶臭,
“那究竟是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