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娘拿出一个布包来,打开两层布,从里面拿了十两银子出来。
岑国璋接过银子,笑了笑,继续往外面走,临到院门口扭头问道:“李四水,那宅院在长春街哪里?”
“回典史老爷的话,是长春街东六号。”
买了一床八斤的大棉被,以及相应的绸缎套面,还有一对鸳鸯戏水的潭州府刺绣锦缎枕头,加上其它零碎用具,都叫挑夫送到长春街东六号去。
路过旺记典当铺,岑国璋抬脚走了进去。
“典史老爷,你老人家来有何贵干?”掌柜的连忙出来相迎。
“掌柜的,我家娘子前日在你这里典押了一支银簪子,多少钱?我赎回去。”
“典史老爷,一钱六分银子。”
“利钱多少?”
“才一两天,不敢收典史老爷的利钱。”掌柜的陪着笑脸说道。
“尤掌柜的,多谢了!”岑国璋也不斤斤计较,收下这份人情。
“典史老爷,客气了。大家都是街坊邻居,应该的。”尤掌柜笑着答道。
簪子取来,岑国璋轻轻抚摸着。它很普通,却是玉娘的亲娘留给她唯一的念想。原本家里值钱的都陆续典当光了,还不舍得典它。最后为了让自己吃顿猪蹄,才给典押了。
把银子付清,岑国璋拱拱手,抬脚便走。却听到后面隐约传来说话声:“掌柜的,我们有县丞老爷撑腰,怕他干什么。该收的利钱怎么不收?行里规矩,一天后就按一月收,好歹也有几十文。他一个当替罪羊的软面团...”
“啪——”的一声,应该是扇大耳刮子的声音,然后尤掌柜的呵斥声,“你个什么东西?不就是二姨太娘家侄儿吗?也敢在这里胡言非议。好,等我去回禀老爷,再处置你!”
岑国璋笑了笑,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外走。
到了新宅院,发现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,陈二婶正从篮子里往上面摆饭菜。王审綦、李四水在旁边帮忙,还有几个人拘谨地站在一旁。
“都忙完了?”
“回老爷的话,都安置好了。”
“好的,几位辛苦了!”
“不敢说辛苦!给典史老爷做事,是我们的荣幸!”
岑国璋一边搭着话,一边径直走进北屋。
“相公,我给了陈二婶几钱碎银子,叫她置办了一桌饭菜,又去沽了两壶酒。几个来帮忙的人,总要招待下。”玉娘见面就解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