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喜欢在翰林院、都察院这些衙门里打转,还自诩清贵?”
韩苾端起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,自问自答道:“因为他们知道自己,做实务官,脚踏实地做些实事,是完全做不来的。就算勉强去做,也是一地鸡毛。”
吴七爷笑了,“老爷说得没错。那位当今士林领袖,被人尊称为博澜公的李浩。德煦二十年六月,豫章大水灾,淹没了六府三十一县。他奉命来安抚万民,赈济灾荒,还不是搞得一团槽,差点酿成民变。最后还是他的好友,王云王大人以户部郎中身份来豫章放粮,暗中帮他理清民政,才躲过那一劫。”
韩苾冷笑道:“就是这德性。所以这些家伙才更愿意待在翰林院、都察院,动动笔,张张嘴,找毛病,寻漏洞,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。不说这些事了。我的意思就是,只要他们做官,避免不了要做事。只要做过事,就必定有漏洞。这个岑益之,是抓漏洞的好手啊。”
吴七爷一边给水壶添水,一边附和道:“老爷说得没错。陈双财案原来的卷宗,刚才小的也看过。非常齐整,几乎没有漏洞,要不是岑国璋摆出了那么多证据来,小的不敢相信,陈双财真的是死于非命。”
韩苾轻轻理了理有点起卷的文书,微眯着眼睛说道,“老夫看完岑益之的卷宗,回过头去,发现旧卷宗过于完美。或许这就是岑益之生疑的原因。这份眼力,这份魄力...”
他啧啧赞叹两句,突然转头问道,“覃北斗现任户部左侍郎,再进一步就要以户部尚书衔入阁。要是岑益之专门去盯住他,你说多久能找出覃北斗的大纰漏,然后一举将他掀下马来?”
吴七爷有些为难,借着换茶叶的机会,低着头思考答案。覃北斗,不仅是老爷的同年,更是他最大和最痛恨的政敌。
原本老爷在昌国公为首的勋贵支持下,步步领先。他升任礼部左侍郎,离入阁只差一步之遥时,覃北斗还是平江知府。谁知新皇登基,覃北斗在李浩的推荐下,入了圣上的法眼,一路擢升。
结果这厮进京的第一件事就是与某些人勾结在一起,埋下一个天大的坑,迫使署理礼部尚书,半只脚踏进内阁的自家老爷,不得不辞官致仕。
恨啊,吴七爷知道自家老爷,对覃北斗的恨意比天都高。每天清理掉的老爷废弃手稿,有一半上面写着覃北斗的名字,都是老爷在画小圈圈诅咒他。
“老爷,这个小的说不好。岑国璋才屁大点官,根本不会被覃北斗放在眼里。他只要伸一小指头,就能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