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,只有臼炮的炮弹才会如此慢里斯条地在空中划破一道弧线,可是这种有点优雅的长啸声,简直就是地狱恶魔的嚎叫,因为有经验的老兵们都知道,臼炮打出来的十有八九是开花弹。
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,证实老兵们的猜测没有错。可是没有谁能高兴得起来。炮击隔着运河,从另一边的河岸发起的。因军无法过河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炮弹雨点般地落下,唯一能做的就是四处逃命。
炮击足足进行了两刻钟,炮弹像是不要钱似的,一口气打了上千发,把马头店集镇炸得遍地狼藉。
因吉利联军就像炸了窝的蚂蚁,从马头店疯狂地涌出,在一片慌乱之际,一队又一队的抢手,从树林里,草堆里,房屋后,沟渠里,各种你想到或者想不到的地方钻出来,列成一排,或者举枪对准因吉利联军的人群,迎头就是一排枪;或者丢出一串串手榴弹。
在给予因吉利联军杀伤后,这些人又迅速地消失,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。
波里杰歇斯底里地吼叫着,驱使着军官们,对士兵们又踢又打,整理好队形,做好应战准备。
有时刚刚列好队,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队敌军,对着这边就是一排枪击,又把队形给打散了。
有时整队要出发了,军官突然胸口上爆出血花,一头扎倒在地上。开始时,大家还以为这两三位运气不好,中了流弹。来上好几回后,有经验的老兵知道大事不好,有来复枪手躲在暗处。
慌乱了一个多时辰,因吉利联军有的慌张地向前,跑出四五里路。有的躲在某处安全的地方,死活不肯挪窝。有的到处乱跑,跑得到处都是。整个队形分成了三大块,新军的目的达到了,迅速地停止了袭扰。
走在最前面的因吉利火枪步兵团,突然看到前方站着一个个方阵的敌军。他们穿着灰青色的军装,戴着圆檐帽,一面面赤红色的旗帜,就像是一团团烈火,连绵成漫山遍野的燎原之火。
波里杰穿上华丽的军装,戴上所有的勋章,配上指挥刀,背上短枪,还特意戴上了白手套,然后骑上他的那匹白色的高头大战马。
《掷弹兵进行曲》吹响,八九千能集中在这里的火枪兵,按团列成一个个长方形阵形,踩着鼓手和吹笛手的节奏,缓缓向前。
对方吹响了长号,然后一支慷慨激昂的乐曲响起,波里杰马上就听出里面的门道。
波里杰虽然在艾吉、大食、贵霜和天竺双手沾满鲜血,但自诩是文明社会的绅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