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文字,每一个都宛若蝇头大小,字体虽小,每一笔每一画都清晰可见,字体俊逸不凡,甚至酒醉之下写出的文字,微微带着一分潦草,竟然有一种压抑着的狂野之美:
“京中有善口技者。会宾客大宴,于厅事之东北角,施八尺屏障,口技人坐屏障中,一桌、一椅、一扇、一抚尺而已……
……
遥遥闻深巷中犬吠,便有妇人惊觉欠伸,摇其夫语猥亵事……
夫呓语,初不甚应,妇摇之不止,则二人语渐间杂,床又从中戛戛……
既而儿醒,大啼。夫令妇抚儿乳,儿含乳啼,妇拍而呜之。
……
忽一人大呼:‘火起!’……于是宾客无不变色离席,奋袖出臂,两股战战,几欲先走。
……一人、一桌、一椅、一扇、一抚尺如故。”
(之所以贴出来,是因为人教版的口技有删减修改。张潮原版我初闻即倾心不已,古人开车之技艺,自愧不如。我只能伸颈,侧目,微笑,嘿叹,以为妙绝也。……)
张潮借着酒劲,一口气写完了最后一个字,“啪”的一声,将毛笔拍在笔架上,然后头一歪,趴在桌子上已经沉沉睡去。
红袖还来不及收拾残局,便听闻自家少爷已经发出了鼾声。
“哼—咙—呼,哼—咙—呼……”
红袖摇头苦笑,自家少爷这一幕,他已经习惯了。
红袖伸手抱起张潮,放在床上,给他掖好了被子,这才走到了书桌边,拿起张潮写了一半的虞初新志,叹息了一声。
朝廷残暴!
前年明史案牵连甚广,丢掉性命者近百人,上千人因此被流放宁古塔……自家大少爷写的这虞初新志里面,可是太多实事啊!
甚至,便是江阴之事,也收入了书中……
怕是早晚有一天,要成为一件祸事啊!
……
张潮写下了名动千古的《口技》,而千里之外的山东淄川蒲家庄,蒲松龄正在与妻子刘氏闲谈。
蒲松龄已经二十八岁了,他19岁就中了秀才,正是全县闻名的大才子,谁曾想接连两次应试,竟然都名落孙山。
蒲松龄并不知道,这会是自己一生的写照,他从二十岁开始考举,直到六十三岁最后一次参考,都名落孙山。
这里面最大的原因,却是因为他写下了狐怪鬼神故事,被冠以乖张之名,致使长达四